晴宛拿着空白一片的信纸,又反反复复看了三遍,可是依然一无所获,她紧捏着这封信,确切的是这张纸,心里莫名空落落的一片。
深夜的寒风从窗户的缝隙一点点透进来,她浑身一阵激灵,将狐裘往身上裹了裹,究竟三百年前的莲青族长,将这个盒子交托后人,是何用意?
她又细细打量起盒子,眼神专注地观察那副耳坠子,坠子是一颗白色的珠子,外圈不像微微有些透明,仿佛里层嵌了东西似的。她看不太清,拿着耳坠子,走到窗边,借着月光细细一看,那坠子里隐约透出他们御灵族的标志,除此之外,这耳坠子也实在平平无奇。
晴宛略显得泄气,可是她又想到,这是一份等待了三百年的嘱托,若是真的平平无奇,那么为何还要这三百年的坚持?想来,只是她还未能参透个中深意罢了,思及此,她的唇角微微一扬,伸手摘下了戴着的耳坠子,将这经历了三百年之久的耳坠子戴在耳朵上。
她突然打了个哈欠,睡意再次袭来,她唯有将那张空白的纸,又整齐的叠放回原先的盒子里,贴身收藏。
这一觉睡得很沉,当初升的第一缕阳光刺穿窗户,她都没有半分醒来的意思。
直到有人轻轻推了推她的身子,她才恍惚地醒来。
一睁眼,一个模糊的影子依稀浮现,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确定眼前的人正是韩姿,她的睡意一下子全消失了,几乎是弹坐起身子,抓着韩姿的手臂道,“韩姿,你怎么下床了,你看上去有精神多了,那些疮也好了很多!”
“你噼里啪啦说了这么一大堆。真是啰嗦了,以前怎么没见你这样!”韩姿微微一笑,脸上的疮已经退下了很多,但是还没完全好,她这一笑,脸上一股紧绷的感觉,令她连忙收了笑意。
晴宛看着韩姿这般模样却哈哈大笑,“真的,说真的,你笑起来的样子真丑!”
韩姿亦扯了扯嘴角。轻笑着道,“还用你说啊,我都不敢笑了!”韩姿说完,脸色一下子镇定下来。不紧不慢道,“我病了这么些日子,幸亏有你,这药很有效,看来这里的病情很快就能控制下来了!”
晴宛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看到韩姿精神不错,她觉得大皇子的事该和韩姿说说,她也需要听听韩姿的意思,“韩姿。有个事要跟你说下!”
韩姿看晴宛一脸认真,点了头,便继续听下去。
“之前紫霄外出找我,在路上遭遇了正赶来黑林镇的大皇子,我恐怕大皇子定有所图!”
韩姿脸上闪过一抹讶异,但很快镇定下来,看着晴宛的眼角道,“李大人死了。他少了一双眼睛。自然不知道黑林镇的情况,他亲自前来我倒没想到,大皇子前来不外乎几个原因。其一,是来看看黑林镇的病情,找机会抓我的小辫子,其二,若是病情得到控制,他不可能让我独占功劳,其三,大皇子对李大人之死定有怀疑,他来此处定要查一查,其四嘛……”韩姿微微一顿,眸中露出一抹精光道,“其四,是最坏的一种情况,大皇子是来封镇的!”
“封镇?”晴宛显得有一抹惊讶。
只听得韩姿继续道来,“是的,封镇,不止百姓,还有你我,这整个黑林镇,都会被摧毁!”
晴宛倒抽一口冷气,原本她只想到大皇子来黑林镇定是要想办法解决她与韩姿,可听韩姿这么一分析,她只觉得全身一凛,她看到的只是表面最浅的一层,她突然觉得有些害怕,这朝堂之争,为何要牵扯百姓于其中?明明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但是却将无辜的人弃之不顾,这将是怎样的冷血。
她希望大皇子此来并不是为了这么不堪的目的。
韩姿冷冷一笑,“其实我自请来黑林镇时已经料到了会有这一天,这里离都城不算太远,若是病情蔓延,恐怕会影响整个国家的安危,若是可以解决病情固然是好,若是解决不了,我死在这里,也是愿意的!”
晴宛听着韩姿的心意,只觉得一股暖流缓缓流淌在心里,至少眼前这个女子是真心为百姓着想,她们还有机会不是吗?青漠将药制了出来,病情一定能得到控制,那样大皇子便不会有理由封镇了,“药已经制出来了,我们还有机会,不是吗?”
韩姿浅浅一笑,她虽然点了点头,但是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化不开的担忧,晴宛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你先在屋里养病,我出去看看百姓的情况!”
韩姿点了头,闭目坐在椅子上,晴宛给她的脚上盖了毛毯,这才出了屋子。
她往百姓聚集的地方走了一段路,想来想去还是应该找青漠了解一下情况,这才又转了方向,向青漠和白潜的住处走去。
没想到,残剑山庄的庄主、青漠、白潜、玄汐和朱滢昨晚都在屋里聚集,她这刚走到门口,想起昨天与庄主对掌的情景就有些心有余悸。
敲门的手伸起来又放下去,折腾了许久,才鼓起勇气敲了门。
这次是朱滢开的门,朱滢如水的眸子瞥了她一眼,便瞥了开来,也不说话,只让她进了屋子。庄主的脸上挂着笑意,眼神扫过她一眼便离开了。她的心怦怦跳着,就怕庄主心血来潮拉她去“会一会”。
白潜见状撞了撞青漠,开口道,“是青漠找她来的,你们有事商量对吗?”
青漠愣愣地点了点头,尴尬地看了白潜一眼,便快步拉了晴宛出屋子。
青漠拉着晴宛走了一段路,便从怀里掏出了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