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讳之惊讶的瞪大眼睛,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虽然并没有跟任何女人享过鱼水之欢,但是他并非第一次见到女人的胴体。从军多年,军营中的男子多好女色,所以曾经被同僚拉着去过妓寮看热闹,边境的妓寮不同于长安城中的乐坊那样风雅雍容,而是在荒漠上搭起一个厚实的帐篷,交过钱的男人就能够进入,里面有一丝不挂的少女来回穿梭奉酒,如果看上了哪一个,再付些钱就能够将她带走…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想起过去这些事情,或者是因为当年第一次进入帐篷时的惊愕,和现在所感受到的差不多吧…他强迫自己将脸转开,有些尴尬的说道:“上、上官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我都做得这样明显了,你还不清楚吗?!”上官婉儿羞嗔道,抬起手半遮半掩着自己美丽的身体,黑玉般的眼睛里含着点点泪花。她原本就是个美丽的女人,虽然已经过了青春美好的年华,但是一直守身如玉,周身散发着少女般的馨香和光泽,如今的光影之下见她一改往日强硬姿态,变得柔美扭捏,一时懊恼一时娇羞,就算是再心硬如铁的男人,都没有办法抗拒心动的感觉…
独孤讳之从地上捡起她的外衣,站起身来,轻轻包裹在她的身上。两人面对面站着,近的几乎能够数清对方的睫毛,上官婉儿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紧紧盯着那张轮廓分明的面孔:“你…”“你是个美丽的女人,也很聪明,任何男人能够得到你的垂青都将是无上的幸运。”他十分平静地看着她,看得她心慌意乱:“什么意思?任何男人?…唯独不包括你吗?!”
他低下头来,沉默了。上官婉儿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紧紧攥着披在肩上的衣物。用尽全力让自己不至于当场崩溃:“还是…因为那个人吗?!那个已经死掉的人,那个阴魂不散的人?!有时候我甚至要怀疑,她是不是仅仅是你拒绝我的借口,不然什么人会怀抱着亡魂过一生呢?!除非…”她的面孔突然变得狰狞起来,每当她露出这样的表情,就算是身经百战的独孤讳之都忍不住寒从脚起:“除非,她并没有死!对不对!?是因为她还活着。所以你才这样坚持!不然的话。怎么可能为了死人守节终身?!…”
“这些都不重要。”独孤讳之抬起手,轻轻扶住她的肩膀,试图令她平静下来:“你觉得就算她还活着,你将她找出来挫骨扬灰。就能够得到我吗?你认为如果你伤害了她,我真的可以原谅你吗?上官,聪明如你,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停下来吗?”
上官婉儿呆呆的注视着他,从那双细长的眼睛里已经看不到任何的温柔,他说着这番话,稍稍加重了手指的力度,让她感觉到的并非是呵护,而近乎于威胁。她几乎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脏破裂的声音。多少年来苦苦煎熬。在名利场上殚精竭虑,就算是累了哭了,都只能够自己扛,她是多么渴望能够依靠着他宽厚的肩膀,让他为自己遮风避雨。告别了那些辉煌瑰丽的宫殿,就在他身边,做一个相夫教子的小女人…可是这一切,就在这个晚上,全都化作泡影了。
她慢慢抬手,穿好衣服,一言不发的转身走向门口,期间踉跄了一下,独孤讳之下意识想要搀扶她,却被她狠狠甩开了。她回头看着他,用一种阴冷的目光,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再见,就是路人…”说完,她便跌跌撞撞的推门走了出去,守在院子里的宫婢连忙上前来搀,见她衣衫凌乱,全都很是惊诧,但又不敢询问,只能搀扶着她很快离开了。
一直守在外面的石喜娘见状,想要将上官婉儿送出门去,可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又转头快步走到门口,看着自己的儿子惊声道:“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欺负人家姑娘了?!…”“娘,你就别再搅合这件事情了。”说完,独孤讳之便当着母亲的面将房门紧紧关上,随即大步走到窗边镂花箱前面,猛地打开箱盖,像老鹰捉小鸡般将藏在里面的女子拎了出来!
“没想到你跟上官婉儿还有这么一段渊源啊!”提防石喜娘没有走远,李重俊压低声音,不怀好意的笑着站起身来,轻盈的跳出箱子,他看着被将军藏在身后的绮罗,她依旧是满脸羞红的模样,越看越可人。独孤讳之却没有什么好心情,恨不得一拳打掉他那副得意的笑容,按捺情绪低声道:“我与她之间并无任何关系,以前没有,以后也不可能有。从她伤害绮罗那一刻起,她便是我的仇人!”
“哥哥…”绮罗抓着他的衣袖,心下感动。藏在他宽阔的背后,不用去面对李重俊,虽然是怯懦的举动,但是此时此刻,她最不想要见到的就是那位年轻的郡王,可李重俊丝毫不领情,转到独孤讳之背后来轻佻的看着她:“哦,是这样啊,有这么两个年轻漂亮的女子深夜探访,将军真是艳福不浅!难道我无意中撞到了争风吃醋的场面?!如果是这样就实在抱歉了!”
独孤讳之身体一震,绮罗紧紧抓住他的手肘,红着脸冷笑道:“郡王真是会说笑,你放着家中新婚的娇妻不管,大半夜跑到这里来说些逆反的言语,反倒倒打一耙,说我们不检点吗?”“这可不是我的本意,但是姑娘愿意如此理解,我也没有什么好辩解的。”“你又为何要辩解?郡王心目中,不是只有自己的情感最为重要,其他人怎么想,有什么苦衷,不是都不重要吗?所以你应该是全天下最不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