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降临。
暗黑的苍穹上,绽放了一朵又一朵烟花。盛开,凋零;再盛开,又落下……
过年了。
又是一年。
南疆平南王府。
慕容风负手立在窗前,静静的望着对面的苍穹。有烟花闪过,但是,转瞬的美丽,终究会落下。
月明去往业城,已经快两个月了吧……
那最后的一个春节,都没能好好的陪她过……
“王爷,可以开宴了。”侍从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将他从无边的黑暗中拉了回来。
“知道了。”他淡淡的应着。
不到一年的时间,他统一了南方各部,包括周边的十几个臣属国。划江而治,已经成了不争的事实。虽然他尚未在南境称王,但慕容风的名号,已经彻彻底底的变成了天下人口中的“南王”。
南王在南境的第一个春节,必是热闹的。
清晨之时,府里便被来自各国的使节陆续填满了。众人之中,南地占了大半,当然也有一些来自其它边境的国家。
北齐业城尚未表态,他们这些外疆之国也乐得在南北两地之间摇曳。不管最终的赢家是谁,如此中原大国,与哪一方交好,都不会吃夸。
在下人的服侍下沐了浴,又更了衣。不多时,一个头戴紫金冠,身披蟒纹玄衣,一身威严肃穆的南王,便在众人的簇拥下踩着夜色朝着前殿缓步走去。
现在的平南王府已照原来的基础扩建了十几倍。越来越多的宾客致使原来的知府衙门已经明显不够用了。
这个前殿便是年前刚刚落建的。头上是巨大的穹顶,周边,有无数的楠木做着支撑,摇曳的灯光下,已经侯了二三百人。
坐在通道两侧的,便是各国前来拜访的使节。为了彰显他们对新王的诚意,这些使节大多都是由本国的王子亲自担任。更有甚者,国王都已经亲自来了。
每个人的身侧,都已经或站或跪的簇拥了三两个美婢,她们正且羞且笑的为旁边的贵人斟酒添茶。贵人若是高兴了。直接搂在怀里亲两下也是正常。
这是南境的习俗。
在业城不多见,但在这里,却是真的正常。这一点。从半年前慕容风在大街上被众女窥视围观,便可见一斑了。
此刻,慕容风还未踏进前殿,远远的便能够听见那里的欢笑声和觥筹交错的声响了。
几不可见的,他微微的蹙了一下眉。
“平南王到——”随着侍从的一声高唱,只见那俊美英武的宛若天神一般的南王,正踏着夜色缓步走入。
他的名号。在未正式更改之前。官方还是以“平南王”称。
一时间。偌大的前殿里顿时鸦雀无声。
众人纷纷站起来叉手施礼。
慕容风一边还着礼,一边缓步走到了高台正中。分宾主落座后,声乐一响,开席。
席间,少不了寒暄客套,但在如此佳节,人们大多只谈风月。几本不会涉及政事。要谈政事,下了席还有的是时间,没有理由在这个关头扫了众人的兴。
慕容风端着酒杯,时不时的对着众人虚饮一杯。
他目光扫过,发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其中那一身白袍的,不正是南郑的贤康王爷公孙卫吗?
此时,他也正双眼含笑的看着慕容风。而他的旁边,也和慕容风一样,没有侍女,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在做陪。
这丫头,便是他的妹妹,公孙娇。
慕容风的目光扫过他们这一席的时候,他只注意看公孙卫了,却没太注意他身旁的这个丫头。可能丫头的目光一与他碰触,便再也离不开了。
十四五岁,正是春心懵懂的时刻。虽然家里的两位哥哥也长得好看,但面前的这位,不只是好看,而且还天生带着一种震慑人的威严!
那种威严放在一般人的面前,可能会造成压迫或者是怯懦感,但在这个小丫头的眼里,却生生的由崇拜演变成了爱恋!
只见她张着一张樱桃小口,双眼瞬也瞬的看着慕容风。直到他走到近前来,那目光也没从他身上移开过半步。
“公孙兄,别来无恙?”慕容风端着酒杯,淡淡的笑着。
天呐,连声音也如此低沉动听,还要不要人活了。
慕容风只顾着看她旁边的大兄,这小姑娘有些急了。
只见她往前踏出一步,瞬间拦在了公孙卫面前。一双杏眼如清泉般仰视着慕容风,直是盯了好一会儿,才听她且羞且脆的说道:“这位哥哥,我是公孙娇,你还没和我说话呢。”
慕容风侧目一看,原来是个梳着包子头的小丫头,不禁嘴角一翘,露出了一个温厚的笑容:“公孙兄,这是令妹?”
公孙卫含着笑,无奈的摇摇头,然后伸出手在公孙娇的包子头上揉了揉,满是宠溺的说道:“正是舍妹,自幼便宠坏了的,慕容兄不要见怪才好。”
公孙卫和旁人的不同,便是他一直把名利看的很淡,所以,不管彼此之间的身份如何变化,他始终是把慕容风当作好朋友一般看待的。
当然,他能够如此坦然,是因为云清的事情发生之时,他不在南郑,回来时也无人与他提及。那事情本就不甚光荣,而且当事人之一的公孙信也是一跑便没了踪影,他那老爹不提,又何人敢与他提。
慕容风见公孙娇正扬着一张小脸,而且满目期待的看着自己,不由得又是一笑:“原来是公孙‘大’小姐,失敬,失敬。”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故意把“大”字说得很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