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顺刚刚说整个队伍没受什么影响,这小吏就出来赤/裸/裸的打脸,李顺顿时脸色一黑,瞪得那小吏莫名其妙的跑了,再望向贺穆兰的时候就有些尴尬。
“李使君……”贺穆兰长叹了口气,口气也不客气起来。“虽说我们这次是为了迎亲而前往北凉,但你我都知道真正的目的是为了什么。沮渠蒙逊病重,凉魏之间的局势随时会发生变化,拖延久了,对哪方都不好,你觉得呢?”
“等这次休息后再上路,若沮渠牧犍殿下还不能走,我便亲自去和他们说。”李顺被贺穆兰迫人的眼神看的心中发毛,只好点了点头。
“只是他若还能坚持,最好不要半路把他抛下,这有损两国的情谊。”
贺穆兰也就是逼李顺表明一个态度,既然对方愿意考虑,她也就不在多言,回到虎贲军之中。
源破羌用希望的眼神询问她,换来她点了点头,顿时笑的虎牙露出:“太好了,我可受够了这个拖后腿的家伙!”
源破羌是已灭的南凉王子,南凉和北凉之间颇有夙愿,南凉破灭之后,许多他父亲的旧部和老臣不愿前往北魏,都留在了故地,也有归顺了北凉继续生活的,所以这次拓跋焘才派了源破羌和贺穆兰一起随军。
源破羌对北凉有成见,对沮渠牧犍王子就不可能太友好,加之沮渠牧犍一路上数次拖拉,源破羌恨不得骂他个狗血淋头才好,此时更是幸灾乐祸。
在拖拖拉拉一番后,全军继续上路,可不过一个多时辰的功夫,白广平又一脸歉意的前来魏国的队伍,直奔李顺而去。
看他的表情,似是北凉自己人都已经受不了沮渠牧犍了。
队伍停下,顿时一片嘘声,许多人看向沮渠牧犍的车马也露出愤慨的表情。李顺和白广平不知争执了什么,李顺突然伸手一指贺穆兰的方向,对着白广平高声大喊:
“你去和他说!你一句话容易,累死我们三军!”
白广平脸上汗如雨下,一边擦着额头一边唯唯诺诺地朝着贺穆兰过来,众人都紧张的看向贺穆兰,不知道贺穆兰会如何对待他。
“白副使,实在不行,我留下一些人马,护送贵国王子慢慢前行。如果他身体真的不适,我也可在下一个城镇为他寻找名医治疗,等病好了再追上我们……”
贺穆兰没等白广平开口就出声阻止了他发言。
“我知道我们确实耽搁了不少时间。”白广平咬咬牙,“不过……”
贺穆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而他身后诸人皆怒目而视,白广平心中一虚,什么两国情谊之类的话居然说不出口,只能灰溜溜的回去了。
当日傍晚入城之时,听说沮渠牧犍是被抬着下去的,而后李顺请了当地县令妥善安排沮渠牧健,又延请名医,心中以为总算是把这个包袱甩掉了。
谁料到了第二天,大队人马准备上路,却发现之前病歪歪的沮渠牧犍,居然强撑着单人骑马,又叫侍从和卫士将他捆在马上,以防他半路掉下马去。
骑马时被捆住实在算不得舒服,若是他半路真的晕了,就等于是被捆着走,这无异于是一种酷刑,等他清醒的时候,全身上下都会犹如散了架一般。
这位王子在这个时候表现出这样的毅力,倒让贺穆兰等人刮目相看,心想着之前要这么不拖沓,如今整个使团也不会那么厌恶他。
谁料他们刚刚感慨没多久,李顺和鸿胪寺少卿王梁立刻联袂而来,对着贺穆兰的第一句话就是:
“花将军,请加快行军!北凉来的消息,北凉王病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