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时,离汴梁城还有数千里的山中,一声轰响瞬间打破了原有的宁静。几棵碗口粗的树被接连撞断,倒在地上溅起土石,惊了飞鸟。
随后,凭空出现十余人,皆是迅速扑进一片狼藉之间,个个神色慌乱,其中以一玄衣青年为最。
“二白!你怎么了!?”月衖大呼着搀扶起躺在狼藉之中的白灏,看他面色比往日更是苍白了几分,不由有些乱了方寸。
刚刚几人急着往回赶,白灏却突然毫无征兆的收了灵力,遁术方解,人便像是断线的风筝一般,完全不知躲闪,朝着面前的树就直直撞了上去,接连撞断了几棵才停了下来。
“他元神受损。”后跟来的耶律沙不紧不慢的道,手上珠串流光溢彩,梵文若隐若现。
“好不好的为什么会元神受损!?”
“是本源铃……”白灏暗自压下胸中翻腾的血气,低声道出。“我给锦儿系上的本源铃毁了。”
这下月衖明白了,本源铃乃是辅助一类的神器,虽说等级不低,但因为其在斗法中实在是派不上用场,而被人当成了累赘一般的存在。但因其是白灏母亲的遗物,从而被他破例收做了本命神器,这才得以有了主人。器灵系在主人元神之上,一旦本命神器损毁,那么连带着主人的元神亦会遭受重创。
“怎么会?紫玉神器我都没办法轻易毁了他,会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瑶姬上前一步,原本并未太过担忧的一颗心,被这突来的变化揪了起来。遥遥看向已经不是很远的那团雷云,却蓦地更是睁大了双眼,纤指一挑,指着那压境的黑云喝道:“你们快看!怎么又生了一片劫云!”
众人闻言迅速看向宋都的方向,只见黑压压的云层又厚了少许,一个比之前魔劫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巨大旋窝渐渐生成,纯紫色的雷在其间翻滚,绝对精纯的暗灵之力,这劫若是让那渡劫之人平安度过,那这三界之中从此便又要多了一个与岳晨不相上下的祸害。
就在众人惊疑着这双劫共至的时候,一道褐色光芒打汴梁城的方向掠来,直落在白灏身前,不是那雷鹏又是谁。
“雷鹏,锦儿人呢!?我不是让你去把她带出来吗!”看雷鹏身边空空,甚至连根狐毛都没有,心里不禁咯噔一声。
“锦姑娘……她……”
“她怎么了?”听他支支吾吾,白灏不耐一把攥住雷鹏的衣襟,怒道:“赶紧说!"
“主子……那魔劫是……是锦姑娘的。”雷鹏小心翼翼的道出事实,唯恐自家主子怒急攻心再伤上加伤。
然而即便如此,白灏亦是踉跄两步,幸好始终站在他身边的月衖眼疾手快,一把托住了他。
雷鹏垂头低低叹了一声,他刚进了汴梁城也是被吓了一跳,空中一白一黑两道身影交错腾挪,女子婀娜却满身的暴戾之气,男子邪魅一双紫眸聂人心魄。两人御空战成一处,女子一席白裙,裙幅之上大红的牡丹犹如凌空绽放,两把玉匕在其手中被挽出各种致命的弧度,招招狠辣。七颗散发着耀眼白光的玉珠自刁钻的角度不时攻击着对面只顾躲闪的男子,让忙于应付匕首的男子不禁有些狼狈,但无论他躲的如何惊险,却自始至终不曾还手。
“那另一个魔劫是谁的?”瑶姬实想不通合锦入魔的诱因,她心地纯良,心中哪有阴暗之处?又多年长在九重天上,离家才不过三年,哪里来的滔天恨意?
“是西海太子妃。”这次雷鹏倒是没有犹豫,直言道。
“赵木槿?”月衖听着虽是眉头簇着,但却没有过多的疑惑,仿佛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那个混蛋!”白灏怒骂出口,急火攻心牵动了内伤,唇色也跟着惨白无比,捂着胸口闷哼一声,之后松开雷鹏道:“去凡界西海把敖极给我找来,他犯下的混账事,他自己处理。告诉他,若是锦儿因此出了什么事,我平了他的西海。”
“是!”雷鹏不敢耽搁,急急应下转身便走。
待他领命而去,白灏也不做停顿,拖着元神的创伤不予理会,硬是施展遁术继续往回赶。月衖见此,哀叹一声,心知多劝无意,便也带着众人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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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在云中翻滚迟迟不落,两方魔劫虽是几乎相叠,却是两厢敌对,成水火不容之势,竟谁也不肯降下,在云中自行斗起法来。这倒是恰巧为合锦争取了不少时间,不然……入魔恐怕已成定局。
可眼下的情景,虽说她还未成魔,但也是非常的不正常。
只见她赤红的妖瞳完全没了感情,施法犹如不要本钱一般,肆无忌惮的释放着灵力。灵力散出,体内的元神便会适量的吸入此刻周遭最为密集的狂暴嗜血的暗灵灵力作为补充。手中幻化成玉匕的七宝莲子渐渐染上了层若有若无的黑色,缓缓晕开,如同被侵蚀一般。
“妃儿,你若再不住手,一旦魔劫降下,可就再没退路了。”岳晨侧身堪堪躲过直刺而来的匕首,瞧着愈聚愈多的暗灵,不由提醒这莫名其妙突然发起狂来的小狐狸。他虽然想利用她的身体来复活芷妃,但从未想过让活过来的芷妃跟他一样成为魔族,他要她保持原来的纯净。“我不想出手伤了你,现在收手!”
然而,面对他的警告,合锦就像根本没听见一般,恨意不减,招招狠辣,似是不取他命誓不罢休。
“妃儿!别逼我出手!”被她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