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我一人?”白灏神色一凝,屋内温度瞬时降下不少。虽说他现在是在凡界,但九重天界发生的事,青丘都有专人报予自己,若说谁能有这本事干扰……这人非青丘前帝君莫属了。而他父君非要瞒下的事……想到此处,白灏抿起薄唇,搭在桌上的手不由握紧,自他手下一层薄冰缓缓蔓延,直至桌角方才停下。
伯瑜先是看了眼被冰封的桌沿,随即垂目瞧着手中的茶盏,掩去眸中的了然道:“听说是为了帝君身侧的一位姑娘呢,是叫……何锦?”
他何锦两字咬的很重,听得合锦身子一个轻颤,心跳不由加快。
白灏清楚的感觉到了小狐狸的紧张,是以传音安抚道:“放心吧,如果天海门知道你是谁,我又何必到了如今还在追问你。至于伯瑜……他认得你吧?但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以他的身份都奈何不了我,所以你无需担忧,尽管乖乖做我的人就好,他带不走你。”
他是奈何不了你,但有人能啊!合锦心里凄苦,他若是弄清我偷逃出府的事,那天君想必也离知道不远了。天君要是来要人,谁能违抗。
还有……什么叫乖乖做他的人,这句话有歧义啊!
然而尽管对此说法不甚认同,此时却也没那份闲心与他计较。心里默默祈祷,但愿伯瑜不会发现自己。
现在的她无不庆幸白灏给她带上了这本源铃,散去了一身的灵力,让她在别人眼里,也成了一只普普通通的小白狐,这才让伯瑜没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可那是她闭目装死,没瞧见伯瑜暗中的窥视。但凡睁眼往他那边看上一眼,准保能发现伯瑜的视线从始至终没离开过她。
“少司命,帝君的家事咱们不好议论吧。”霍渊一本正经的开口,声音低沉很有触感,异常的好听。
“无妨。”白灏敛起温怒,恢复了常态。“锦儿的事待我回往天界之后本也是要昭告天下的,现在既然已经传开,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哦?帝君是准备……?”
“大婚。”白灏不顾颈上小狐狸险些被他吓得‘复活’,淡然的扔出两个字。
“噗……咳咳!!”显然的是,在场的几位之中不止合锦一人被他吓到,还有一位捶着胸口,脸憋得涨红,正是一口气没提上来,被自己口水呛到说不出话的伯瑜。
敖俊有些愕然的瞧着伯瑜道:“少司命……你没事吧?”
一向以注重自身形象为本的司命家,遥想当年魔狐闯入九重天界,伯瑾也是坐怀不乱,伯瑜更是挂着他那从未落下过的标志性笑容,负手站在天河之内,面对万千魔军布阵、施术从容不迫。而现在他竟然会被一句大婚吓成这样,不可谓不怪……
伯瑜一边抚着胸口,一边连连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半晌待他喘匀了气,这才以袖稍掩着口道:“实在是......失礼了,在下只是还听说了青丘老帝君为帝君已经安排下了大婚的事宜,而帝妃似乎是阮家之女,与帝君说的有些冲突,一时间有些惊讶罢了。对此,帝君可也是一无所知?”
谁会信你啊!要说你那一府的妻妾打起来,你会吓成这样她倒是会信,合锦腹诽不已。然而却真的有人信了他这说辞,敖俊与霍渊两人竟是不约而同接连点点头,望向白灏。“少司命所言极是,老帝君已经广发喜帖,帝君的婚事如今已是九重天界众仙皆知的事了,恐怕……”
“青丘的帝妃如今已经用不着他来操心,将军不必替我担忧,到时候只管来青丘喝喜酒便好。”
他既如此说了,在座几位便也不再自讨无趣,替他人婚事操心,当然,这其中伯瑜的心思与其他两位不同。
“如此,莫将便先行谢过了。”霍渊抱拳称谢,毕竟是别人家的家事,自己不好多有参与,随即话锋一转道:“少司命,既然帝君已经回来了,那还请少司命莫要再拖,将天君的旨意告知我等吧。”
白灏闻言奇道:“怎么?大将军此番下界还不知所谓何事?”
“不瞒帝君,莫将早在半月前便已来了人间界,是受了大司命的托付,带人下界镇压意图叛乱的苗民。少司命则是今日才找到莫将,说是天君有旨,让我助帝君一臂之力,但神谕具体为何……还未曾细观。”
“苗疆有乱?”白灏眉微微簇起,手指轻扣桌面。“如今凡界帝星尚未聚齐,他们能闹出什么风浪?”
“这……”
霍渊刚要解释,伯瑜却突然接过话头。“这事儿还是由我来说吧。”说罢,眼角瞥过盘在白灏颈上的小白狐,有意无意的透露道:“今日我来此为的是天君早先便交代好的一件事,其实早在两年之前,天君便已闭关,九重天上的诸多事宜现在都是由太上老君与我兄长代为打理。”
合锦原本被狠狠提起的一颗心,闻此瞬时松懈了不少。
天君闭关了!?实在是……太好了!那也就是说……她的名字还没传到他老人家的耳朵里,也就是说,她暂时是安全的了!
紧迫感瞬间被驱散,心情豁然开朗。闭关可是件没个十年八年别想出来的麻烦事儿,若是直接突破瓶颈甚至极有可能拖上个千八百年的,如此看来,她便可以踏踏实实好好享受这难得的自由了~
暂且不论她此时此刻心里有多兴奋,伯瑜那边继续道:“天君早已防着魔族会将主意打到蚩尤旧部的身上,便让二十八星宿轮番监视着苗疆。前些日子毕月乌报苗疆外结界有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