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环境如何,科利尔并不是看得很清楚,但她也并没有在意这种问题。从进来的那一瞬,她就感觉到了若有若无的窥视感,而且还不止一处,联想起刚进来之前伊扎克的警告,她不由得一点点皱紧了眉。
六十九
这已经是她第几次穿梭在漆黑的甬道里了?
科利尔自己也说不清,就好像自己从开始回来那会儿,就不停地在这种鬼地方行走。
伊扎克走走停停,他好似对这地方并不是很熟,走几步就要停下来张望一会儿。科利尔狐疑地望了他好几眼,他都像没感觉似的,自顾自在那儿摸索着。
因着前头‘有口不言’的约定,科利尔愣是忍住了自己开口的**,只是她也多留了个心眼,将自己脚下的路线全盘记下了。
她能感觉得到自己没踩下去一步,远处就有齿轮的咔咔声,也就是说脚下的地砖全部都布上了机关,要是自己不小心走错了一步……
科利尔眯起了眼,心思却是活络了起来。反正这乌漆墨黑一片,也保不准会踹到石子之类的玩意儿。
念及于此,她错开了步子,偷偷将脚伸到了边上,还没等她做什么呢,伊扎克就像是背后张眼了般低斥道,“老实点儿!”
“……”科利尔整个人都不好了,她还什么都没做呢好吧……关键是,他怎么发下的……
算了,不能说话不能说话……
科利尔一咬牙也就忍了,可她还是贼心不死地东瞄瞄西瞄瞄,寻思着哪里才是突破口。也不怪她此刻有些浮躁了,任是定力再好的人也经不住身侧若有似无的窥探,更何况你连窥视的人是谁都不清楚,而科利尔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当成猴子供人戏耍的兴致。
要论如何在黑暗中记住自己的走向,没有人比科利尔更清楚了,好歹她也被母亲大人关过不知道多少次的小黑屋,总能够摸索出一点自己的规律的。
其实方法很简单,世间再精刻的时钟都有停止的那一天,可人只要活着还有口气就会有自己的脉搏。除了情绪大起大落,或者你已病入膏肓,每一分钟的脉搏次数基本上是固定不变的,起伏大小不会超过五个手指头,勉勉强强也能算是时钟刻表,只是不太精确罢了,但却实用得紧。
无聊透顶又什么都看不清还不能说话的科利尔只能数着自己的脉搏给自己玩儿,她现在只是想要么赶紧到地儿,要么赶紧出来个人来搅搅局,否则自己都快无聊到生蘑菇了。
从进入缝隙的那一刻起,科利尔就数着自己的脉搏,结果都快数字都快飙到了一万五,伊扎克那厮还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就算自己一分钟75的脉搏速的话,进来也差不多两百分钟了,往里缩了缩,保底也有三个小时以上。可这里面给人的感觉也没那么大,科利尔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走过的路,才惊觉为何磨蹭到现在还在这黑咕隆咚的地方瞎走……
——尼玛走s形回路能快到哪里去?!
而事实远比想象中的更为严酷,走s型路线也就罢了,重点是这种蛇精病一样的路线根本就不能改。走错一步的后果……呵呵……伊扎克已经说得够清楚了,再加上不能说话这一条,科利尔怀疑这附近还有声控类的机关。
而至于前头伊扎克肆无忌惮地呵斥道,想必这机关还是看脸的,啊不,是具有辨识机制……虽然科利尔很想说这就是一个看脸的玩意儿……
“伊扎克,这小姑娘不会是你新的试验品吧?”暗处有一人慢慢悠悠晃荡了出来,显然是站在那儿看了很久,“如果不是的话你可要小心点了,王还在那儿呆着呢,据说现在很是暴躁啊……”
“如果你是来看好戏的话,现在就可以滚了。”伊扎克甚至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冷冷的语调里尽是不耐烦,傻子都听得出来伊扎克定是对此人极为不喜的。
反正科利尔是没见过有谁值得这位时不时抽疯的冷眼相待,就算是耻高气扬的贵族和浑身泛着铜臭的客商,他都是直接采取的蔑视态度,哪像现在……话里都是夹枪带棒的?
“我可是这儿的守卫,怎么能滚呢?”来人并不恼,显然是早已习以为常。要科利尔来说定是此人命格犯贱,越虐越有兴致,“要不然,你来替我的班?”
“我可不像你,改个路径都喜欢这种不入流的繁琐样式。”伊扎克终是肯那正眼看他了,只因那人已经走出了暗处,直接挡住了伊扎克的去路,“让我在里头走上两三个钟头真的很有意思么?”
“这可是王的命令,时时刻刻都要变换阵图排列。”来人摊了摊手,一副忠诚执行上级命令的样儿。
科利尔借着周围那微弱的光,勉强能看清来人的模样。他约莫三四十岁,留着络腮胡,脸白得都能折射出浅淡的光晕来,即便这地道里压根就没多少光。他比伊扎克高些,脸部轮廓倒是和伊扎克有些相像,其余……
科利尔晃了晃脑袋,表示自己眼瞎看不清。
“时时刻刻是你自个儿加的吧,还是说……你只是针对我一个人,恩?”伊扎克的语气越发得冷冽,科利尔就算是看不清伊扎克的神色,也能听出来他极力压抑的怒火。
看来……有好戏看了……
“鄙人岂敢,就算你是一个野种,也是奥斯维斯家族的人。”
“呵……”伊扎克真的动气了,“再敢提野种这个词,我就直接削了你的头颅向王请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