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实在不是逞匹夫之勇的时候。
“我只想把她带回来。”许是堆积的怒气都通过与我的对吼所发泄了出来,他终是软了口气,只是倦怠之意也被引发了出来,“我会帮你夺得这天下,待战事末了,时局稳定,我就会离开,带着她……”
“你……”
“我只是有些累了而已。”他双腿再度一夹马腹,清淡的话语更像是耳边的呢喃,顺着风就散了,“三个人里面,你的心最硬。心硬的人,没有福气,即便能坐拥如画江山,也要享得百年孤独,你喜欢清静,倒也还好些。”
“我一直都很羡慕你,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能够这么冷静,冷静到有的时候我真的很想往死里打你,看你会不会为此乱了分寸。”
“你在开什么玩笑?”
“丰年,我没有开玩笑。”即使我看不到他的眼,我也能感觉得到那黝黑的眸子里应是死寂一片,“你我之间,已然生出嫌隙。按照军法,我自知此行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但求将功赎罪,而我……只要把姽婳带回来。”
“你非要和我这么清算么?”
“难道不是么?”风浅夏的声音越发飘忽,他甚至是已经开始学会对我用敬语了,“刘大帅。”
而我也知道我与他的距离已经是越来越远,虽说我此刻和他同乘一骑,但是夫妻尚有同床异梦,更何况我与他,现在连兄弟都算不上了,“风军师。”
“这样吧。”我终还是狠不下心来那他怎么样,只是拿了一个折中的法子,“我与你同去,劫取姽婳的尸首便立即回来,而你必须许诺于我永生不得背叛并助我夺取江山,称帝那日我自会许你离开,如何?”
“微臣……听命。”
自此,我与他的关系敲定。
我们不再是小院落里懵懂无知却关系好到能穿一条开裆裤到处跑的青涩少年,那段美好的时光终将被我们埋藏在青春的岁月,任其尘埃散落,埋葬至深。
也许某一日我已老去,老到再也动不了的时候,我会像起一坛子的女儿红一样揭开它的封泥,独醉于它的甘洌与香醇。
只是现在,我与他,不过君与臣。关系的纽带,不过是利用与被利用,或者是互相利用?又有谁会在意这个问题?
然后……
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来了。
那是我头一次知道,从喉间发出的嘶吼,也能胜过野兽的哀鸣,爆裂而凄厉。
现场是惨烈的,我们……来迟了……
如果说血的味道让人反胃,那这带有腐臭意味的肉糜,无疑是让人要把那胃里的胆汁都呕了个干净,才算罢休。
那个背对着我们还在磨刀霍霍的人儿不慌不忙地切下来一小薄片肉扔到了锅里,这才悠悠转过身来,露出了一个诡笑。
“你们……终于来了……我等你们很久了。”
“可惜了……”
“这么漂亮一姑娘……哈哈!!”
是孙鹤。
他的脸上甚至还有飞溅出来的污血,而他拿在手里的——分明是一只人类的手,即便上头覆满了暗红色的血污,甚至是已经很难看清楚形状了,可那分明是一只人类的手!
而最要命的……
那第四个手指节儿上,一闪而没的亮光——分明是风浅夏那厮送给姽婳的银戒!
“啊——啊——啊——”
风浅夏,这个傲骨铮铮的汉子,在最后的关头,崩溃了……
(最后写崩溃的时候磨了将近有一个小时23333,不过好在……还能看………………这真是超长的番呵呵哒,还有一章就结,我保证,不要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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