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那药丸儿味并没有想象中的苦涩,反倒是带着花瓣的清香。刘楚悬着的心刚放下一半,就觉得自己的手脚开始一个劲儿的发软。
“……”刘楚艰难地转过头,作死般确认道,“软筋散?”
巽清微笑着颔首,“功效和软筋散差不多的**,不过这药……若是过了三个时辰没有解药,可是要挨七七四十九天的噬心之痛。”
“我可不是在开玩笑哦~”
“还记得惯偷‘一枝梅’么?”
刘楚犯浑的脑子隔了许久才转过弯来,“他不是死了么?”
“对。”巽清眉眼弯弯,“他在药效发作的第三十一天,忍受不住,自杀了。”
“是……你?!!”
“怎么可能是我?”巽清耸耸肩,神色越发地无辜,“只不过那配药的老祖顺手将那‘弑心”转给了我而已,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做。”
“摄政王殿下可是第一个试药的,运气不错哦~”
“……”不错个鬼!!
刘楚怏怏地拐了他一眼,越发地有气无力。
巽清见他已无反抗的意思,便起身活动了一下已经僵硬地四肢,顺脚踹向了还趴在地上的刘楚。“自个儿起来吧,我想这点力气你还是有的。”
刘楚不想说话,他还是省着点力气想想之后要怎么宰了这该天杀的……没了巽清身后的桎梏,刘楚动了动腿,从冰冷的的地上缓缓地坐了起来,继而他以单脚为支撑,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整个过程,刘楚虽是做得不是很稳当,但总体上他依旧保持着贵族的派头,丝毫不见狼狈。
巽清负者手立在一旁,不免啧啧称奇。他见过不少从云端跌落至泥泞中的落魄者,可是鲜少还能有人维持着那一贯的风度。他蔑视的双眸中不由染上了一小层名为赞赏的光彩,刘楚……绝非池中之物。
巽清见他差不多到极限了,便缓步走上前去,架上他一只胳膊,在他耳边低语道:“待会儿,可就看你了。识相点,对你我都有好处。”
“呵……”刘楚睨了他一眼,继续不理。
巽清也没太在意,他一手揽着刘楚的肩头,一手架着他的胳膊,慢腾腾地往外头走。刘楚要是还不明白他要做什么,简直就是可以一头撞死了。
就如巽清所预料地那样,一走出那个小房间,就有一大票人围了上来。巽清瞥了一眼伏在他肩头有气无力地某只,哼笑了一声。
不知为何,刘楚仿佛听到了他在说‘我就知道你有一个好属下’,可事实上巽清除了哼笑一声,什么都没有说。
一大票人见主子爷软塌塌地伏着,不由面面相觑了起来。没过多久,就有一人自告奋勇地上前拱手道:“这位公子,不知主子爷这是……?”
“哦,他病了。”巽清面不改色地继续扯谎,“病得很重,我带他去看郎中。”
“府上就有郎中。”有人嘀咕道。
巽清继续忽悠,“那还真是遗憾。你家王爷说自己的病难治,那个庸医怕是会越治越糟糕,就让我带着他去城中老孙头的铺子去一趟看看。”
刘楚瞪了他一眼,觉得被这人气得有些胃伤。今日一过,怕是府内那老中医被气得连夜走人了吧……
那出头鸟见他的话虽是挑不出错处,但总归是……他复而又瞥了眼被架在肩上的主子爷,有些狐疑。
巽清微笑着当着众人的面捅了捅还在装死的某只,带着从未有过的亲昵,温声道:“你来说。”
刘楚被他的语气恶寒得一阵哆嗦,但迫于某人的淫威,不得不支起脑袋朝着那倒霉催的出头鸟吼道:“看什么看?!都挡在这儿做什么?!!嫌本王给你们的差事不够多是么?!!”
众人再度对视了一眼,又用异样的眼神瞥瞥温笑着的巽清,又看了看焉不拉几的主子爷,顿时那眼神就不对了,像是了悟了什么了不得东西似的,纷纷鸟兽散状。
刘楚苍白的脸登时就黑了大半,他有预感他的一世英名就要毁在了这大尾巴狼身上了。
巽清玩味地看着那一干子人有意无意瞟过来的暧昧眼神,不由低笑道:“你家的门客都挺有意思。”
刘楚心里一惊,暗道此人不除,定是祸患。门口围着的那一圈人里头,虽然都听着阴六的吩咐换了仆役的服饰,以免打草惊蛇,可是他仅仅在一瞬的功夫就将他们看了个透,此等人才流落于草莽,却不能为他所用,实在是一大憾事。
刘楚这会儿的杀心更重了,像巽清这等的妖孽若是落入了自家那小侄子手里,怕是会成为自己极大的阻碍,他——冒不起这个险。
巽清不是没注意到刘楚那变幻莫测的脸色,只是暗道自己果然做了条明智的选择,张佐炎这会儿应该是顺着他指给自己的暗路,将自己的家人全部带入到了密道之中,算算时间应是差不多到了那义庄之处……只是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将里头的尸体偷换出来。
一路而行,两人。
不知道是因着巽清的话对于他们的冲击力太大,还是自家主子爷的咆哮式回答,总之他们大大方方地走出了府第,居然再无一人阻拦。
“你打算带我去什么哪里?”
巽清淡漠地回头看了一眼他,“这里还是你的地盘吧……你以为我会蠢到在这里把你放回去么?”
刘楚从未被这样对待如白痴的口气说道过,不由觉得憋气,“我走不动了。”
“摄政王殿下的体质居然比我这书生还废么?”巽清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