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头苍蝇似的找了半天,小谢终于在街角看到了把自己缩成一团的香菡。
他蹲下身去,想故作成熟地拍拍她的头,结果手被一把打开:
“你干嘛?走开!”
小谢好声好气:“扇子的事儿是我错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成不成?”
香菡抹了眼泪站起来,狠狠推开他:“又是你!总是你!遇见你就没好事,谁要你来管我的?”
小谢勉强解释:“你们家夫人说谁惹的事谁负责,我这不就出来找你了吗?”
香菡越发气恼:“不用你负责,滚!”
旁边路过的几个痞子笑得不怀好意:“小子运气不错啊,人家姑娘都说了不用你负责……。”
有个大胆的还凑了上去:“妹子长得不错啊。别理这没用小子了,跟哥玩玩?”
小谢见他步子歪斜,顺手就把他拨到一边去:“喝醉了酒就别乱说话,谁是没用小子?”
他力度不大,那人未曾放到心里,只是打了个酒嗝儿:“小子你还挺横!”
香菡有点害怕:“我我我……我要回去了。”
小谢拉住她就要走,香菡挣扎了一小下还是任他抓住了她的手。
旁边的人可看不惯了,在边上半是起哄半是威胁:“呦,还是对欢喜冤家,可惜遇上了哥几个,我们可没这成人之美的心思,这样吧,你既然负责不了,就把这姑娘留下来,跟我们做点需要负责的事儿吧。”
小谢虽是被他们惹得气不顺,但是心中还隐隐有份暗喜在。英雄救美,这可是多好的机会!他虽然年轻,但拳脚功夫还来得,只要把这些人都打倒在地。香菡怎么会还为把扇子生他的气?
他故作姿态地冷冷一笑:“白日做梦!”然后挽起袖子刚要出手,却听得胡副将的声音越来越近气急败坏:“谢羽你要干什么?军中禁止私下斗殴你小子忘了吗?”
“军中”两个字一出来,众痞子立刻如鸟兽散,瞬时间小谢握紧的拳头连个可以对着挥舞的对手都没有。
胡副将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怎么回事?哎呦,香菡姑娘可算找到你了!”
香菡当机立断地甩开了小谢的手,还意犹未尽地剜了他一眼。扭过头去不理人。
胡副将苦口婆心:“跟我们回去吧,啊?”
倚华一边念叨香菡怎么还没回来。一边低头打算盘。冷澄神采飞扬地走到她面前:“倚华,今天我发俸了。”
倚华头都没抬:“嗯,几两银子?”
冷澄无奈道:“怎么叫几两银子呢?”
倚华用指甲划了划算盘珠,轻笑一声:“行,那我换个说法,十几两银子?”
冷澄被她这么一问,气势全无:“十八两。不过钱有多少,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
他献宝似的拿出一支点翠簪子,嵌金的底座光彩熠熠。贴上的翠羽飞扬成蝴蝶的图案。银丝拧成的触角纤细微弱,旁边微微颤动的羽翼,在阳光下流转出迷人的光泽。
倚华从他手里拿过来细细端详,觉得这簪子品相和工艺都不错,倒是难为冷澄能找到。可顷刻间她就想到了一些不大高兴的事,皱起眉头质问:“多少钱买的?你可别告诉我。为了它你把月俸都搭进去了?“
冷澄大惊:“没有啊,买它我只是花了三两银子啊。”
倚华听到价比她预想的低了大半截,才松了一口气,可还忍不住唠叨:“三两银子不是钱呐?我刚花了一大笔出去,你又过去给我细水长流地往外出……真是,不过,簪子还挺漂亮。在哪儿买的?”
冷澄轻松答道:“当铺门口。”
倚华巧笑嫣然:“脑子不错啊冷木头,学会趁人之危了?”
冷澄局促道:“不是,你听我说,我就是路过……听见一位夫人要卖簪子,当铺的人只肯出八钱银子,那位夫人怎么说这簪子好,他也不松口。我听得烦了,就进去看了看。觉得簪子还不错,颜色也还配你,就决定买下来了。”
倚华眼波流转:“八钱到三两,你做得好生意啊。说,那位夫人刚开始要卖多少?说——实——话。”
冷澄磨磨蹭蹭才说出实情:“二两。”
倚华恨铁不成钢:“我只见过往下压价的,没见过还往上抬价的。冷子澈,你腰缠万贯胆气粗了是吧?”
冷澄只恨自己话多漏了口风:“我不是看她落魄想帮帮她么,就一两银子的事儿……。”
任倚华哼了一声,倒也不与他多做纠缠:“钱拿来。”
冷澄下意识地后退两步:“什么钱?那三两银子我都给出去了,没有要回来的理再说,那位夫人拿了钱后去哪儿了,我也不知道啊。”
倚华叱道:“蠢货!把剩下的十五两给我,快过年了缺家用!”
冷澄立刻老老实实地把钱搜了出来,倚华劈手夺过去,对着银子跟哄孩子似的:“跟着这木头,受委屈了吧。还是跟我吧,至少不会把你们随手送出去。”
冷澄别扭道:“你就那么喜欢银子?贵妃娘娘不是送了你不少嘛。”
倚华笑得眉眼弯弯:“开源也要节流啊。我就喜欢银子,没银子吃什么穿什么玩什么?去去去,把衣服换了,脏官服看着就心烦。”
冷澄一边嘟囔一边往外走:“我就没你那么喜欢银子……。”
倚华不以为意,一手笼着银子,一手拿着簪子左看右看,还哼着《金钱池》的小调。
冷澄都走出门去,还是折回来了:“喜欢么?”
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