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赋闲在家的张老尚书提着鸟笼子,漫不经心地问:“部里一切都还好?”
秋尚书一脸恭谨地答道:“还算可以,可是尚书大人不在,未免……。”
张老尚书摆摆手:“得了,别拿那些虚话来糊弄我,现在你才是尚书大人。”
他把鸟笼子拿得近了一些,看着翠鸟在笼子里欢快地蹦?,发出一声嗤笑:“不过就算你是尚书大人,这部里的事儿也不一定能轮到你做主吧?”
秋尚书面带尴尬:“尚书大人,您是了解我的,我本身就不是担得起重任的人,正好冷侍郎好做实事,又得蒙圣眷,我能躲个清静又何乐而不为?”
张老尚书淡淡地放下了鸟笼,拂了拂手:“算了,难得请你来一次,就不提不相干的人了。这次我请你来,是为了朋友的一点小事。”
秋尚书连忙接话:“大人您尽管说,只要是我帮的上,一定不负所托。”
张老尚书将鸟笼推远:“还不是林国公他那个不省事的侄子,当年惹下泼天祸事来,被皇上一纸诏令贬成了小兵,本以为他这辈子也就这样,等再过几年寻个机会将他神不知鬼不觉弄不出来也就算了。没想到这年轻人倒是越挫越勇,现在都做到了佐领的位子,喏,就是前段时间守住镇州城,熬走了鲜卑兵的那个!前两天林国公来找我,说毕竟自家子侄,实在不忍心看他在边关吃风喝沙,朝不保夕的,问问能不能趁着他立了功勋的当儿,帮帮忙把他调回京城来。我一时心软就答应了,现在来问问,能不能在lùn_gōng上奏的时候,顺便提提京城防务的事儿,给皇上吹个风儿,或许皇上心情一好,就答应了也未可知。”
秋尚书正惴惴然,生怕张老尚书追究他墙头草随风倒,把权力拱手让人的事儿。听到有这么个补偿的机会,还能顺便搭上皇亲国戚,自然是满口答应:“原来林佐领是世家子弟,这样让他在边关倒是当真委屈了。大人您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
张老尚书笑容可掬地拍拍他肩膀:“这我就能向林国公交待了。对了,既然你已经决定把大权下放给冷侍郎了,那日常不妨跟他走得近些,至少知道有些事他是怎么想的。这样在别人眼里,是你远远地掌控着他,至少看起来不那么显眼。”
秋尚书满眼感激。
萧萧落日下,刚回来的冷澄正试图把前几天在门听到他和卿远的话就开始阴着脸,到现在也不放晴的任倚华哄回来。
“我那天真不是说你呢,我以为是朗云,香菡她们呢,要知道是你在外面,我肯定不说那话啊。”
倚华懒洋洋地捂住耳朵。
冷澄围着她转了个圈:“我真的不是说你……。”
倚华眼睛都不抬,漠然地边打算盘边安慰:“好好好,我知道你不是说我,我知道了,现在你该干嘛干嘛去吧,别妨碍我算账。”
冷澄听出她话里的敷衍,一时生气就将压在她胳膊的账本抽了出来,重重摔在她面前:“任倚华,你到底在气什么?我不是都说了嘛,那句话不是说给你听的。“
任倚华慢条斯理地拿过账本,凉凉地说:“没生你的气。“
冷澄没来由地松了一口气,又带出了教训的口气:“那就是卿远了。你说你一个大人跟个小孩子置什么闲气?”
任倚华冷笑一声:“闲气?对,我这种连读书人的事儿都不能参与的浅薄女子,生的气可不就是闲气吗?”
冷澄颓然:“你还是生我的气,你要我说几遍……。”
任倚华站起身来,一手把算盘的珠子拨的乱响:“冷子澈,我怎么发现,你自打决定要平易近人之后,磨磨叨叨地越发像个娘们了?一句话车轱辘似的来回说,你烦不烦呐?我告诉你,我就是生你和卿远的气,怎么了?我辛辛苦苦操持着家,到最后这个家是容不下我了?”、
冷澄也怒了:“任倚华你——简直不可理喻!”
任倚华把算盘胡拍一气:“对,我就是不可理喻,你也别在这里滔滔不绝地跟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我竟不知道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我自己的儿子都不喜欢我,不要理睬我,又何况是你呢,只怕早就不想看见我了吧。天天对着我这张脸,真是委屈了您呐冷侍郎!”
冷澄气得哆嗦:“有空说别人,不如问问你自己,卿远说的虽然不大对,但是你自己就没错吗?你成天忙这忙那,对亲生儿子淡漠起来,也难怪他跟你不亲!”
试望平原,蔓草萦1骨,拱木敛魂。人生到此,天道宁论?于是仆本恨人,心惊不已。直念古者,伏恨而死。
至如秦帝按剑,诸侯西驰。削平天下,同文共规,华山为城,紫渊为池。雄图既溢,武力未毕。方架鼋2鼍3以为梁,巡海右以送日。一旦魂断,宫车晚出。
若乃赵王既虏,迁于房陵。薄暮心动,昧旦神兴。别艳姬与美女,丧金舆及玉乘。置酒欲饮,悲来填膺。千秋万岁,为怨难胜。
至如李君降北,名辱身冤。拔剑击柱,吊影惭魂。情往上郡,心留雁门。裂帛系书,誓还汉恩。朝露溘4至,握手何言?
若夫明妃去时,仰天太息。紫台稍远,关山无极。摇风忽起,白日西匿。陇雁少飞,代云寡色。望君王兮何期?终芜绝兮异域。
至乃敬通见抵,罢归田里。闭关却扫,塞门不仕。左对孺人,顾弄稚子。脱略公卿,跌宕5文史。赍6志没地,长怀无已。
及夫中散下狱,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