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秦如琛和何凝秋新婚之夜是何等的浓情蜜意,红绡帐里是如何的颠鸾倒凤,就看两人的下人大早上的眼巴巴地站在门口等两人醒来,就知道昨夜是怎样的销魂滋味。
何凝秋头蹭在秦如琛的胸脯上,撒娇似的呓语:“秦哥哥……是不是该起来了?”
秦如琛迷迷糊糊地答:“还早着呢,小秋,你再好好睡会儿,我……我今天应该不用上朝吧,我也要睡……。”
何凝秋咯咯笑了起来:“女曰鸡鸣,士曰昧旦,秦哥哥可是舍不得我?”
她微眯起眼睛,发梢绕在秦如琛胸前,打了几个俏皮的结,像顶着乱发的小猫,十分惹人怜惜。
秦如琛邪恶地笑了笑,一把抱住她:“小秋这是和我拽文吗?我们明明是东方未明,颠倒衣裳,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何凝秋听了这几句混搭,笑得直要喘不过气来。
门外的下人只听得两人含糊的声调和清晰的笑声,当时就尴尬地脸都绿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样总不太好吧……。
两人互相傻乎乎地为几个句子笑了半天,又混闹了一会,方起床来穿衣打扮。
门外的下人总算得了空儿,老管家低声说:“少爷,少奶奶,老爷夫人可还在前堂等着你们呢。”
秦如琛听到夫人两个字的时候拧了拧眉头,何凝秋只是急着叫丫鬟进来帮自己梳妆。
当两人踏入前堂的时候,所有人都是眼前一亮。
两人本就是俊秀人物,容貌风仪自不必说,就是这气势也不可多得。
并肩而行,一个剑眉星眼,面沉如水,步履带风,让人不可逼视。一个款款带笑,明明是昨日刚进门的新嫁娘,却显不出半点紧张,身上充斥着风生水起的从容。
秦如琛的后母也就是秦二夫人看着这一对璧人,怅惘地叹了一口气。
到了敬茶的时候,饶是秦如琛千般不愿,礼数也不能废。何凝秋盈盈地向二老敬茶,秦父自然是忙不迭地接了,越看新媳妇越顺眼。令秦如琛意外的是,秦二夫人淡淡地接了茶,顺顺当当地喝了下去,一点刁难都没有。
秦二夫人一对年幼的儿女睁着大大的眼睛迷茫地看着两人,稍长几岁的女儿怯怯地开腔:“这是嫂子吗?张得真好看。”
秦如琛不喜欢秦二夫人,连带着对弟妹也未必有什么感情,可是今日里秦二夫人先是识趣地没捣乱,再看看身侧的妹妹清秀可爱,说话还带几分稚气,不由也起了几分血缘亲情,逗她道:“嫂子当然好看,妹妹长大了也和嫂子一样漂亮。”
秦二夫人顺势接话道:“她才多大,哪里就说起到将来?不过是盼望她和她嫂子一样端庄守礼,仪态大方罢了。”
何凝秋不好意思地笑笑,掏出了带好的小碧玉簪,又叫丫鬟呈上了澄泥砚,送给这一对孩子当见面礼。
本来气氛融融恰恰,偏偏有人要来横插一脚。
这个人,就是秦家四房的主事人,秦二老爷的弟妹,秦四夫人。
秦家四老爷,是与定远侯,秦二老爷一母所出的嫡子,也是幼子。年轻时就被宠坏了,斗鸡走马,吃喝嫖赌,比起没入仕之前的秦如琛有过之而无不及。母亲为了管束他,特意给他寻了一个厉害娘子,就是出身皇商的凌氏。
凌氏年少丧父,和母亲扶植着幼弟上位,同时借弟弟的名义代管,一个女流之辈楞是将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条,待到把弟弟培养成合格的接班人,她也就出嫁了。
她性格凌厉,说一不二,又兼着眼光独到,借着定远侯的势力和皇家的生意“天时地利人和”地捞钱,不管是婆家娘家都敬她三分。
如今定远侯失势,自然她的生意也受到了影响,心里正是不痛快,再加上她自有立身之道,不怎么把秦如琛这家主之位放在心上,今日里说是作为关系亲密的长辈来看新媳妇敬茶,实际上就是来找麻烦的。
凌氏大模大样地进来:“呦,这就是如琛的新媳妇吧?模样不错,是个配得上秦家人的。只是听说这气质需要调养调养,你们小夫妻的可得注意,若是为了这个虚无缥缈的东西,误了传宗接代可就不好了?”
何凝秋不久前搞出的一套气质虚阴之说尽人皆知,只不过他们新婚燕尔,又都有身家背景,哪有人敢拿这个说事?偏偏这凌氏不管不顾,在新婚第二天说这个,分明是不想让二人好过。
秦父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了。
听了秦如琛冷冷的介绍,何凝秋倒是不慌不忙,:“四婶说的是,只是四婶还不知道吧,我这虚阴的气质只要配上夫君这命格,就没什么问题了。倒是四婶家的生意可好?若是有需要打点一二的,小秋倒也能尽点绵薄之力。”
士农工商,商为最末。何凝秋一口一个打点,生意,分明是借着官家小姐来表示对商家的看不起,偏是语调诚恳,挑不出毛病。
凌氏只是恨得牙痒痒又不好说什么。
何凝秋在家里上演宅斗,任倚华在家里“仗势欺人。”
昨晚上刚回到家,问清楚安人早歇下了,任倚华就钻进房里倒在椅子上连着叫肩膀疼,还不停嫌弃朗云手劲不够。一双眼睛围着冷澄打转。冷澄一眼就看出她什么意思,不但不恼,反而有些欣喜,径直走到她后面给她捏肩,力度十分适中,倚华一个劲地说舒服。
朗云掩口偷笑,碧罗一脸的羡慕,绯烟不置可否,香菡在旁边看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