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舞堂这些日子以来可谓是多灾多难,一切不顺遂的事儿像洪水似的涌了进来,把小岳氏打击的苍老十岁不止。
她刚刚还在为岳临书险些被花盆砸死而幸灾乐祸,转眼祸事临头,小岳氏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有人在南穿堂发现了凶手不小心遗落的荷包,按图索骥,顺着线索就找到了妙舞堂青岚身上。
岳云开始还不愿意相信,在他看来,小岳氏虽然有几分不怀好意,可终究不敢对岳家的嫡子嫡孙动手,然而看到货真价实的证据,也由不得岳云不信。
正要召唤青岚来问话,管家娘子却发现青岚已经死在了自己的房间里。仰面倒在床榻上,大头朝下,割开的手腕正汩汩流涕着鲜血,地面汇聚了一条小河,血红色的小溪,腥臭无比。
岳临书咬死这是杀人灭口,悲怆的祈求父亲为其做主。
“父亲,还请父亲看在母亲的情分上救救儿子!”岳临书在地上长跪不起,今天要是不能把小岳氏扳倒,他怕再没这样的好机会。只要小岳氏死了,岳临墨就是秋后的蚂蚱,也蹦?不了多久。
岳临书这招以退为进显然十分好用。
看着儿子的狼狈,岳云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这个儿子来的多么不容易,再没人比岳云还清楚。当初要不是子嗣艰难,妻子也不会为自己觅了姨娘,夫妻之情由此变淡,小岳氏的进门更是将二人关系降为最差。
高傲如岳云不会主动低头,大夫人这个女人更执拗,二人便这样僵着许多年。
岳云长叹一口气:“你想怎样!”
岳临书心下大喜,脸上却犹挂着愁容:“儿子不敢妄言!”
岳云摆摆手:“你是苦主,自然要听你的意见。”
岳临书见父亲不是虚话,便试探道:“玄女观慧冲师太为人公正,与咱们家又交好,若将二夫人交由她照料,定然不会错!”
岳云半晌没做声,岳临书心下一急,又赘述道:“并不是叫二夫人长久的呆在玄女观,只需住上一年半载,待二夫人想明白再接回来也无妨。父亲既然有心栽培三娘,就不能叫未来太子妃的娘家出什么龌龊事儿。”
岳云幽深的目光盯着嫡子:“你要明白,将二夫人送去玄女观,对你三弟的仕途来说意味着什么!”
岳临书有些心虚:“三弟迟早能明白父亲一片苦心的。”
岳云有些疲惫的揉着额头上的青筋,挥手屏退了岳临书。
岳临书才出了房门,院子里久候着的二奶奶便跑了过来:“怎么样?究竟怎么样?公公可答应了?”
岳临书笑呵呵道:“虽然没立即应承下来,不过看那样子,父亲大约也是忍无可忍了。我已劝谏将小岳氏送去玄女观,没有了她,你才好大刀阔斧的管制这后宅。”
二奶奶脸色骤变,甩手推来丈夫,语气冰冷道:“二爷这是什么意思?咱们明明商量好的,你出面求公公准咱们一家子跟大伯大嫂进京,现在却说这种话......是不是嫌弃我在京城里碍你的眼,巴不得我一辈子留在青州?”
岳临书忙低声安抚:“没有叫你一辈子留在青州的意思,不过三年五载,待我在长安落稳脚跟,自然接你过去享福!”
“我可受用不起!况且也没那个福分!二爷不妨依了我,不然大家闹腾起来,你的面子上也不好看!”
二奶奶早就察觉出丈夫这次回来有些变化,除了刚开始那两日还肯与自己亲热亲热,过后就等闲不叫自己近身。丈夫带回来的行李衣衫中又处处透着精致,贴己的衣物很像是出自一个女人的手笔,却绝不是自己托人捎去京城的那些。
正因为心有怀疑,所以二奶奶才铁了心的要跟着回长安。
“二爷要是不肯说,便由我去讲。”二奶奶冷道:“妾身的母亲也快过六十大寿了,嫁给二爷这些年,别说给母亲侍奉汤药尽尽孝心,就是见上一面都难。公公素来讲究孝道,恐怕不会拦着妾身回京探望。”
二奶奶拂袖便往内堂中闯,岳临书吓得赶紧去拉拽,奈何这二奶奶有把子刁钻力气,岳临书一时间没拉住,反被二奶奶摔了个倒仰。
几个小丫鬟躲在暗处偷看,回去便绘声绘色的与人说,主子们的笑话可不是日日都能听见。一传十十传百,没多久就传进了郑离的耳中。
恰好青州的一个商户采下来才冒尖儿的嫩莲蓬,忙不迭送来岳家来孝敬。房氏怕寒,遂都给了郑离。
正堂内,芬儿一面剥着莲子,一面与郑离道:“要奴婢说句公道的话,二奶奶闹也闹也好。那位看着过的是光鲜的日子,可背地里吃的苦受的罪又有谁能明白呢?二爷在家的时候就与几个大丫头眉来眼去,二奶奶进门口狠狠收拾了几个,这才好了。”
郑离拈了一颗晶莹鲜嫩的莲子往嘴里放,果然又嫩又甜。她笑道:“这你也知道?”
芬儿赧然:“姑娘别以为我年纪小不懂,我娘当年就在大夫人身边当差,那会儿二爷也不过十五六岁,闹的大夫人身边的几个丫鬟为他争风吃醋呢!可结果怎么着,一个个都被大夫人打发去了庄子。命好些的,找个老实巴交的嫁了;命不好的,如今是生是死也没人能知道。进来伺候前,我娘千叮咛万嘱咐,给一百个胆子也不能去招惹那些少爷。所以当初一听说把奴婢拨给了姑娘使唤,我心里是极愿意的。”
郑离闻言将装着莲子的小碗递给芬儿,语重心长道:“芬儿你记着,我虽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