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孝义亲王眼中,有利用价值的就看得上,没有利用价值的自然也就弃之如草芥。[t]
襄阳王府虽然在朝中没有建树,只是以皇亲身份存在,但这一点却叫孝义亲王看重。他想扳倒太子,没有皇室的支持不行。襄阳王府因为先帝的原因,在皇室宗亲中说话极有分量。王府第三代子孙中,也就是金吾卫出身的三少爷堪当大用。
郑离门第不高,又是庶出,有些般配不上郡王府,但世子将来袭爵,郡王府必定要给三个儿子分家,都说娶一个好媳妇,绵延后三代子孙。郑离倒也当得起。
世子妃心事重重回了郡王府,晚上与丈夫一说,世子便沉沉的叹了口气:“既然殿下有了交代,乔家那里我便找个借口婉拒了。只是......这个郑姑娘在偏院住了些许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呢?殿下把人放在咱们身边,名义上是叫咱们照料,可暗地里,我这心始终悬着。万一叫皇后发现,整个襄阳王府都有倾覆之灾啊!”
世子妃忙道:“不会吧?好歹还有皇上呢?”
世子看着妻子冷冷一声嗤笑:“那只是孝义亲王的一面之词,究竟皇上是否知道这件事,他又是什么态度,咱们可都是模模糊糊的猜着,半点证据没有。你别忘了,当年要不是皇上一味偏袒皇后,元后娘娘何至于被逼死?也就是这二三年,皇上明白过来些。渐渐收拢皇后手中权力。可谁知道他心里是否还惦念着旧情?万一弄个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叫皇后有一丝的还生余地......咱们家作为殿下同党,势必难逃她的报复。”
“所以说啊,娶了这个郑离也是双重的稳妥。”
世子妃轻推了丈夫一把。低声道:“成与不成,你倒是说句话啊?也叫我心里有点底气,要是殿下改日问起,我也不至于说错话。”
世子懒懒的睁开眼睛,正要开口,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大丫鬟隔着门扉低声道:“世子爷,大管家求见。”
世子腰一挺,从摇椅上坐了起来。这么晚,要不是要紧的大事,管家不会亲自来一趟内院。
“快请。”
不多时。管家匆匆进了屋子。眼睛不敢乱瞄。只垂着头低声道:“世子爷,世子妃,隔壁院有了动静。”
“什么动静?”世子厉色问道。
“后门出来两驾马车。是精骑卫的人。”
世子忙看向妻子,世子妃刚从孝义亲王那里回来,殿下若有举动,怎么连一点口风都没有?
“要不要去看看?”
世子忙摆手:“糊涂,殿下既然不告诉咱们,就是叫咱们郡王府躲着的意思。告诉门房,无论瞧见什么都不许声张!”
管家应声而去。
此刻,夕阳只在天边留下几滴染色,暗青色的幕布上缀着点点红晕。长安各处城门正到了该关闭的时刻。进城的,出城的人渐渐稀少起来。两驾马车分别从北门和西门而出,驾车的是老把式,城门口的规矩熟悉的很,孝敬钱一递过去,没人会在意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长安城郊外,离着曲池不远有一个小田庄,庄子上住了十几户人家,四五十口人。庄子尽头有一个三进式的大院,多年来就这么空着,也没人知道主人家是谁。
这晚忽然驶进来两辆大车,引起了村民注意。
...
一声声嘹亮清脆的鸟叫惊醒了酣睡中的郑离,她一起身,只觉得头晕目眩,像是宿醉了三天三夜的酒鬼。勉强扶着床头坐稳,郑离细细回想着昨晚的情况。
好像是丫鬟拿了一碗甜汤,自己喝过不久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郑离猛然记起,甜汤是一式三份,花缘、花镜呢?
她踉踉跄跄出了屋子,院中一个人没有,往日看着角门的婆子,来来往往的大丫鬟一个都不在。
疑团渐升,郑离直奔东厢,台阶上还摆着昨日刚刚换好的牡丹花树,大棵大棵的开着鲜艳花卉,争奇斗艳。郑离却无心赏阅,猛一推门,就见床榻上东倒西歪睡着花缘和花镜俩小姑娘。
“快醒醒!”她拍着花缘,又去推花镜。
好半晌功夫,花镜才揉着惺忪睡眼,打着哈欠:“这是什么时候了?”
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花镜就觉得脑袋像是被戳进了几十枚钢钉一样疼。
“哎呦!”
郑离越加肯定她们仨是被灌了mí_hún汤,昨夜睡得死死的。
花缘被拍了十几下,就是没有清醒的预兆。花镜也急了:“花缘馋嘴,昨儿那甜汤我分了小半碗给她。”
郑离暗叹:怪不得没醒。
“算了,你先和我出来看看。我总觉得今天有些不大对劲儿。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花镜连忙穿鞋下地,随着郑离来到院中。小姑娘指了指没有上锁的大门,郑离冲她微微颔首。花镜悄悄上前,透过门缝先往外面观瞧了半天,见无人来阻止,这才壮壮胆子使劲往前一推。
大门哗啦啦应声而开。
“郑姐姐,快来瞧!”
门外别有洞天,虽仍旧是个院子,但显然更加空旷。别说人,就是一只老鼠也没瞧见。
郑离侧着耳朵:“花镜,你听外面是什么声音?”
小姑娘两手拢在耳边倾听良久,迟疑道:“好像......好像是鸭子的叫声?”花镜没进宫前,家里的日子还算过得去,养了两只老母鸭,听着像是这个动静。可她那会儿年纪太小了,宫中又从来不见这等活物,所以只是迟疑。不敢叫准。
郑离扯着花镜的手回到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