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一州之地,我们都拿不下,如何与大汉争锋?所以,为了我等的身家性命,为了以后那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用之不竟的金银珠宝,这北海,必须在今日攻破,尔等可明白?”
“所以你们的目标不应是城外的骑兵,仍旧还是城头!城头上守卫的兵卒减少了,这正是我们的机会,若是占据了城池,这些官军的援兵根本不足畏惧,青州响应我等者可是不下百万,他们只要敢停留,随着我等各路人马的集结,便只有死路一条!”管亥显然也颇知兵势,虽然因为刘振开始时的进攻有些慌乱,但见刘振一方人员不多,一时间对自己造不成致命威胁,先拿下城头,便又成了管亥的首要目标。
“诺。”这群管亥亲统的壮汉们,乃是他按着张角的黄巾力士所选纳,虽然因为时日尚短,仍旧算不上精锐,可一个个身强体壮,都是见过血的人物。
听到管亥的话语,他们的喘息声,却是在逐渐的加重,美好的蓝图,管亥已经为他们画好,而摆在了他们的眼前。
这些个曾经只知道刨地种菜的平头百姓们,此刻,为了那美好的梦想,为了能吃香的喝辣的,为了那能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用之不竭的金银财宝,他们的双眸中,逐渐透露出一股疯狂的意味。
“杀……”也不知道是谁,当先而开口喊出这般一个足以点燃所有人内心欲、望、之火的字眼,随着这一声狂喊,原本围在管亥身边的诸多膀大腰圆的汉子,此刻,确已经是如那下山猛虎般,嗜血,而带着股浓浓的疯狂之色,杀向了城头。
这一伙人,足足有四五百人之多,他们个个长的人高马大,虎背熊腰,一看就是狂猛有力之辈,而其手上更是举着明晃晃的利器。
虽然也只是一些制式的环首刀,但是,有这些利器在手,这些人的杀伤力,足以呈几何倍的成长。
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杀人了,甚至于,仗着人高马大的自身优势,他们杀得远比一般人要多得多。
远处的城头之上,武安国仿佛已经是闻到了这些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一股浓浓的带着深沉铁锈之气的血腥味儿。
紧紧地皱着眉头,双眼处,更是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些已经不能再称之为农民,而更应该称之为亡命之徒的一伙人。
这是一伙只知道杀戮,破坏,金钱与权利,美人的暴徒。
“不知没了子义,还能不能守得住?”带着些许沉重,武安国紧了紧身上的皮甲,招呼了些人大踏步而向城墙边上走去。
武安国为了能给成下的黄巾贼以重创,现在完全是在拼了。
这波如果守住,那么便可以展开反攻了吧?
武安国在心中安慰了自己一句,把召唤太史慈回到城头的念想给抛在了脑后。
一定要保证留有余地……守了这波便大开城门出城作战!到时候黄巾军必然会慌乱!
对付这等亡命之徒,各大家族所增援的私兵自然派不上什么用场,而跟随武安国数年时间,如今南门不过还仅存百余人的百战老卒们和武安国一起顶到了最前面。
或许在不少人眼中,战争往往是文人墨客笔下的一个个故事。
但在武安国的眼中,就是真真正正的血与火的搏杀,是生命的顽强挣扎。(
守城战斗的凄惨早在武安国的预料之中,然而,武安国却是没预料到,这一场战争,会是变得如此的惨烈,突然复起的黄巾贼会有如此强大的实力。
现在四面城墙,能战斗的人还不过一千五……除掉被太史慈带走休息的,仅仅还有一千。
一千个几乎全都是筋疲力尽,个个皆伤的人。
轻抹了把脸上已经开始结痂的一片乌黑血块,武安国颇有些艰难的睁开了那双沉重的眼皮。
这已经是防守战第四天了。
这几天,武安国几乎都是拖着病躯在城头不吃不睡的坚守着,说是即将油尽灯枯也不为过。
“孔郡守有消息了没?”扯着破锣般的嗓子,武安国向边上一小卒问道。
这一声发问,几乎已经成为武安国的例行问话了。
“暂无消息……”这个传令兵轻摇了摇头,随着这四个轻轻的字随风而淡去,确仿佛正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正狠狠地要带走眼前这人的所有生机般,而让他变得麻木而沉闷一片。
“还没有吗?”带着淡淡的苦涩,武安国很是无力的叹了口气。
城下的援军应该是兖州的队伍……而且看起来十分精锐,必然是从虎牢关方向撤回来的,兖州人都撤了,孔融呢?为何还没回来?
经历过一次黄巾之祸的武安国深深了解黄巾贼死灰复燃的本事,哪怕这次侥幸在援军的帮助下击退了敌军,可下次呢?孔融一日不归,北海一日不宁。
他还没得到孔融追击袁绍的事情,想来孔融或许派遣了使者传讯,可是多半杯黄巾贼给中途拦截了。
看着城头处,那些为着这北海不被贼寇攻陷,而仍然是兢兢业业,抛头颅,洒热血,呐喊着,嘶吼着,去守护着这城的将士们。
他们当中,有很大一部分人,就在三天可能只是这容陵城内一个小小的百姓而已,仅此而已。
但他们为了心中的信念,为了身后的家人,他们却仍然如此激奋而战,便是死,亦是不离不弃。
伸出舌头,轻舔了舔那已经有些干裂的嘴唇,武安国,颇为有些艰难的往前走了几步。
“陈留典韦在此……何人敢与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