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回到营地内的时候,营地内已然搭起了一座灵堂。
灵堂内刘振拖着虚弱不堪的身子,倔强的跪坐在一副棺木之前,张辽则是小声地劝慰着。
灵堂之外,刘虞看着林立的白帆,神色森然。
灵堂门口的道路上,无数兖州军的士卒袖带白布,分列两旁。
刘振则握紧了拳头,身子微微颤抖,面颊抽搐,显得非常悲愤。
“都怪我,都怪我……”
刘振如同受伤的野兽一样,面对张辽的劝慰,低声咆哮。
“若非是我技不如人,父亲又怎会遇难?”
他还是在谴责着自己,那日若是他足够警惕,文丑不见得能伤的了他,那样刘岱也就不会为自己挡枪。
当年游侠四方之时,刘振还嘲讽过数不清在战斗中分神的恶霸、凶徒。
可没想到,他竟犯下了相同的错误。
哪怕是最终拼力将文丑刺死,刘振也无法原谅自己的大意。他忘不掉昨夜刘岱咳着鲜血让自己走时的情景。
刘振突然狠狠的抽了自己一记耳光。
“子轩,别责怪自己,这些并不是你的原因,眼下你父亲虽然已经归天,可他的魂灵还在看着你,他……会以你为荣的!”赵云在刘岱的棺木前拜了三拜,随后对着刘振说道。
“对,冷静,冷静……你虽然杀了文丑,可却还有首恶在逃……那袁绍更加该死!你要振作有朝一日好替伯父报仇!”张辽拼命拉着刘振,不会劝人的他,说出来的话显然有些不合适。
“袁绍!我要你死!”刘振恶狠狠地说了一句,似乎即将失去理智一般,就要冲出去。可是看到刘岱的灵位,刘振却是忽然恢复了冷静。
可恨,实在可恨!刘振狠狠的一顿足。
“此生必然与袁绍势不两立!”喊了一声,似乎觉得短期不可实现,刹那间,刘振脑袋里一片空白。
“父亲……”
刘振忍不住大呼一声,扑到了刘岱的棺木之上,手里则是捧住了刘岱的灵位。
看到灵位上的那几个字,虽然因为多年不见,显得有些陌生,刘振仍然是控制不住自己,眼泪不争气的流淌了下来。
“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作甚?可曾为父亲报仇?可曾完成了报国大业?”吕布突然开了口,言语里似乎夹杂了长箭一般,直刺刘振的心底。
昨晚吕布也是经历了一番挣扎,眼见刘振也有些萎靡不振,顿时怒其不争的喝道。
刘振不禁沉默了!
“你的叔父刘繇还不知情,你虽然不承认,可是你父的家眷还在东莱!还是先回家守孝……守孝期满,某家借你大军报仇!”
“在这一刻,你已然代表了你的父亲,成为了你家门的中流砥柱,若是你垮了,其他人又该如何?”
“即使你父亲不在了,可只要你活着,你父亲的香火就还在,你莫非是要葬送了你老刘家的根?”
吕布的话语不光敲击在刘振的心上,刘虞听到之后,一咬牙,呼的站起来。
“把公山抬上车,送他回家!人没了没什么,可若是连故土都回不了,那可就真成了孤魂野鬼!”刘虞作为刘岱的叔父,刘振的祖父辈,当即拍了板。
刘虞一吩咐,顿时有人备好了车马,刘振被人扶了起来,其他的众人也是各有忙碌。
人多力量大,不过片刻功夫,所有一切都准备妥当。就等着刘振带着兖州人马回归了。
“此去东莱,远隔数千里,你可要小心些!”张辽和刘振不打不相识,虽然一直嬉笑玩闹,可是感情却是不浅,眼见刘振一方当先准备妥当,即将离去,张辽不由得有些伤感。
“我在并州等着你来!”赵云对刘振也算是赞赏有加,不善言语的他神色庄重的如此说道。
“兖州人马多是郡国兵,如今刘公山仙去,恐怕会不服管教,我送你上将一员,替你管束!”张扬也对刘振这个在并州军营内厮混了一个多月的年轻人十分看好。倒是想到了别人没有注意的细节。刘振乃是护送刘岱尸身前去青州,而刘岱麾下却是兖州的郡国兵,在兖州的时候还好,若是乍然进到青州,怕是会有人因为思家而潜逃了。刘振在兖州军内威望不足,眼下又伤心难耐,很可能控制不住局势。
“稚叔倒是考虑的周全,只是不知要送何人?”吕布见张扬这个武夫也动起了脑子,十分惊讶,不过却对张扬嘴里的上将更感兴趣。
“说起来,某家在对阵王匡的时候可是收下了一员猛将,名叫方悦!暂任校尉一职……这个,奉先也知道,咱并州人对仇人可不会轻易原谅,因此方悦在俺营内不大受待见,统帅不了士卒,俺也没好意思向你们介绍过……”张扬开始的时候还有些趾高气昂,不过说着说着,脸色一红,又略显尴尬起来。
毕竟手底下的将领管束不了士卒,可不是个值得炫耀的事情,也就是张扬性子直顺着自己的话茬就给捅了出来。
“稚叔老哥……连手下的兵都管不了,也能算得上将?莫要开子轩的玩笑了……”张辽气愤的顶了张扬一句。
“哎……你小子……那方悦确实是上将……”张扬还要说什么,却是被吕布给打断了。
“方悦不错,就送给子轩了吧……子轩子承父爵现在也算个县候……倒也不会埋没了他!”吕布停到方悦这个名字,也是稍稍有点惊讶,方悦虽然在历史上没挡得住自己一招,可是能被王匡如此看重,想来才能也不低,更何况张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