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春明看到常委们围绕陈青云的家族企业争论不休,清了清嗓子说:“如果陈青云当了国家主席,醴泉泰安集团、醴泉集团和燕京泰安集团是不是都要搬到国外去呀。”
常委们都傻眼了,在他们的眼中,回避制度是严肃的原则问题,只是没想到,回避制度本身,并不严谨。
邓钊没有参与这场激+烈的争论,如果邝春明不说话,他也准备替陈青云撑腰,这不仅仅是他喜欢陈青云、或者因为陈青云与邓兰关系很好,只是觉得不把陈青云放到合适的位置上,确实是浪费人才。于是在邝春明发言后,邓钊马上表态,支持陈青云进+入泉湖市常委会。
第二天,s省产生了全国最年轻的副厅级干部的消息,很快传遍了s省官场,燕京也很快得到消息。王珏兴奋地对来到家里庆贺的阳明超说:“小家伙的平台更大了,不知道他又会做出什么令人惊讶的事情来。当时他在安平搞什么民+主评议,我还替他捏把汗。”
阳明超说:“年轻人就是敢说敢做,思想的束缚小,共和国应该多培养这样的年轻人,把他们放到更重要的位置。”
进+入泉湖市常委会的消息传到安平的时候,陈青云正在信+访接待室值班,每个月一次的信+访值班,在其他地方,也许会有人代替领导坐在信+访接待室,但在安平,没人敢请他人代替,因为轮到陈青云的时候,他总是雷打不动地坚持。
接待对象轮到一个神情沮丧的中年人,陈青云正要询问详情,不料祝贺的电话自从第一个接入就没间断过。那个中年人眼巴巴地看着不时发出高声大笑的陈青云,只能耐心等待。陈青云恻隐之心大动,连忙要徐鸿章过来接待,自己跑到市民广场接电话去了。
“大哥,刚才那个人是来安平做钢材生意的,不料因为收不回货款,已经到了濒临破产的边缘。”吃饭的时候,徐鸿章好不容易等到陈青云消停下来,向他介绍刚才接待的那个中年人:“他是从叙州过来的,是叙州钢铁厂的职工。因为安平建设项目多,钢材需求量大,有不少叙州钢铁厂的职工到安平做生意,已经出了好几起类似的事情。”
陈青云猛地推开手中的平盘,盯着徐鸿章说:“看那人走了没有,如有可能,请他来政府食堂吃饭。”
安平市政府的食堂也是采用自助式,每个干部有张餐卡,政府负责供应中餐,每餐十元,吃不完的,可以到食堂的便利店购买食物或生活用品。
在上访人员中,如果路途遥远、又确认有冤情、或需要延续到下午,信+访办基本上对这些人提供午餐。
徐鸿章马上起身到大厅寻找刚才的上访人员,很快就将他带到领导们就餐的小餐厅。
中年人是红着眼睛进来的,脸上充满期待的神情,显然是徐鸿章将陈青云的身份告诉了中年人。
在中年人颠三倒四的叙述之后,陈青云终于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中年人与几个同事来到安平,在新建成的建材市场、即原来的安平机器厂租了门面,向安平市供应线材及各种建筑用钢材。由于他们的货源充足,很快在安平打开了局面。
大型的建筑集团都有自己的采购渠道,与中年人做生意的,大部分是本地的中小建筑企业。
刚开始的时候,这些企业都是先款后货,用多少买多少,因为叙州来的这些商人很团结,相互间进行货物调剂,不存在货源紧缺的问题。
慢慢地与叙州商人熟悉后,安平的建筑企业开始赊欠,量不大,基本上保持每月一结。
最近一个月,安平十多家建筑企业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在建材市场同时大量赊欠。因为叙州商人都有厂里垫货,开始还没有多大感觉,直到一个月后,他们要回厂里结算,这才明白事情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陈青云奇怪地说:“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难道这些人想赖掉你的货款不成。”
中年人无奈地说:“他们就是存心赖帐,所以才大量赊欠。因为要不到钱,我们大部分的同事都回叙州去了。我今天是来市政府碰碰运气,没想到是陈书记亲自接待了我。”
“你们不会向法院提起诉讼吗?”陈青云越发奇怪了,这样的经济纠纷,法院应该受理的呀,他对安平公检法系统还是有信心的:“如果需要,政府可以提供法律援助。”
中年人痛苦地摇摇头说:“那些人既然存心赖帐,就已经想好了退路。他们趁售货员不察,派来几个智商有问题、家境非常贫寒的人在收货人一栏签字。法院判我们胜诉,却拿不回货款,这就是我的同伴不愿意继续留在安平的原因。”
“你在安平再住一阵子吧,我会想办法。”陈青云听说这些建筑公司中,就有湖头塘村的胡解语,还有集里、长亭等几个乡镇的建筑公司,心想应该有办法解决。
下午还要值班,陈青云干脆将王妙一叫到信+访办,将叙州商人在安平的遭遇告诉王妙一。
王妙一不解地看着陈青云,为什么将他叫来,这件事情不在他的分管范围呀。没有弄清楚陈青云的意图之前,王妙一只是看着陈青云,并不发表意见。
“在全市范围内展开大讨论。”陈青云恶狠狠地说:“我们要让全市的人都知道,在法律之外还有道德,这种不守信用、企图不劳而获的人,应该受到全市人民的唾弃。”
王妙一被陈青云的奇思妙想震惊了,他兴奋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