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浚嘴角忽然噙了一丝笑,对身后的人道:“若拿回你的心,你应当如何报答本王!”
“封我做将军,我跟你一起打仗!”萧钰脱口道。
他心里一暖,喃喃:“只要你不是祭司便可,这一生,你都不要成为祭司!”
追雪跑得飞快,萧钰听不清他说了什么,脑海里只剩下清晰的喜悦,仿佛那颗心就要在下一刻回到她的身体里,让她铭记放在心中的爱慕!
焚烧的焦味从幽林渊中传出。
空地上焦黑的树枝明显有被烧焦过的痕迹。
暗灵发了疯,以术法燃起的火刚刚将四周的树木烧毁,此刻,只剩下点点星火还在黑炭上跃着。
“你不是荭雪!你不是!”她将那颗心丢弃在枯枝间,而后远远退开,仿佛那是雪玉鞭般不可触碰。暗灵忽然嘤嘤哭了起来,她方才在那颗心里,并看不到千年前埋下的爱意。
都变了!时光流逝,连爱都不存在了,何况是贺楼朝奕!
那颗心里有的只是一张陌生的面庞,浅浅的疤痕横亘在男人俊美的容颜上,时时刻刻一副笑意,一点也不像贺楼朝奕时常板着的面孔!
暗灵腾地在手里幻出一柄利剑,朝枯枝堆里的心脏刺去!
她要把这颗心销毁!它不是荭雪,留着又有何用!!
然而剑芒吞吐着靠近它之时,却有一股力量从其中迸发,将剑芒连同暗灵一齐弹开。
那团血迹未干的血肉突然间在地上蹦了几下。兜自朝着一个方向挪去!暗灵吃了一惊,缓缓追在它身后,经过方才被它反击,她不敢发出任何声息。
幽林的西面忽然有马蹄声传来。
暗灵四顾之间,发现那颗心竟然是朝着马蹄声的方向行去。她察觉到异常。顷刻化为一阵疾风拔起周身的树木砸向心脏。然而那团血肉只是轻轻一跃,触碰到它的树木便在一瞬间化为灰烬!!不费吹灰之力!
“‘护’!?”暗灵一震,变为女子模样,不可置信的盯着那颗心脏,“这是,‘护’的力量?”
否则,除去贺楼祭司,这世间还会有谁能与这个千年的魔抗衡!
可千年前贺楼羽从她体内拔走心脏时她也未曾察觉到力量的丢失。
“你不应该这么做……”
暗灵突然听到那颗心脏在说话。那个声音分外陌生,却蕴含着可操纵苍生的力量。
“萧钰是新一任的‘护’,你应该要帮助她。贺楼族的存亡才是最重要的……”心脏蓦然停下,转了个方向,“荭雪,你与朝奕是孽缘,注定要毁灭。封印你。是我的意思,是我让贺楼羽这么做的……
千万年来,贺楼族每一任的‘护’都拥有不死之身,如你一样,会在这世上生活千万年而不灭,唯独不同之处,便是她们都将‘护’的力量和自己化入‘护’之心,世世代代传承,每五百年,便会在世间找出那个继承了神血的孩子。将‘护’之心放到那些孩子身上代替她们生来原有的心……”
感受到暗灵迅速交织的神色,心脏只是顿了顿,又道:“你们这些被选中的孩子,注定要为贺楼族奉献一生,有情又如何,心本无心,到头来不过是黄粱一梦。”
它叹了口气:“但愿萧钰这孩子不会走你的路……”
“你是……”听见心脏低低的叹息,暗灵的声音微微颤抖,所以,贺楼羽骗了她,那颗心根本就不可能被封印。
心脏忽然在空中幻出一个人影来。
暗灵抬目望去,天空中若隐若现的那张脸,和自己一样。
看见暗灵疑惑的表情,心脏又道:“别奇怪,贺楼族所有的‘护’都是这副样子……”
暗灵蓦然痴痴笑道:“原来,我的心也不是我的。”
四周的风再次急剧行动,卷向心脏,那团血肉却岿然不动,空中的影子瞬间在风中消失。
“你为何要封印我!为何!?”暗灵盯着虚空怒问。
枯枝随声扬起,纷纷朝心脏覆盖。
心脏忽的恼怒,凭空化出一只巨掌将枯枝击碎!它朝暗灵跃来,“贺楼朝奕因你违背圣意,夺取祭司之位,给贺楼族带来灭顶之灾,你是罪人!你荭雪是罪人!”
“我是罪人?”暗灵一笑,“我从不想为贺楼族奉献什么,是你们把我的心换走!我爱上朝奕没有错,错的是你们!”
“愚昧!”巨掌朝她击来,轻而易举将疾风掌控指尖。
暗灵怒喝一声,一头红发激扬而起,她凌空一跃,忽的将幽林的白雾召集而至!
“若你肯戴罪立功,光复贺楼,我会把你的心还给你,!”心脏在白雾聚来之时忽的说道。
暗灵反笑:“何必需要我这个罪人来帮助你们?‘护’的力量与祭司力量齐平,有什么是你们做不到的?”
那个声音一顿:“历代传承下来的‘护’早在百年前那场帝位之争中被削弱,你方才看到的已经是‘护’最大的力量。而这些,却不足以对抗数月后的变故!”
贺楼族的祭司与‘护’一向能预知未来。
听得它忽然沉重的语气,暗灵不禁凝神:“‘护’的力量怎会被削弱?”
“百年前,陈汩为争帝位将天魔唤出,虽遂帝愿,但南唐王朝却从此陷入腥风血雨。数十年来,天魔愈渐猖狂,不再遵守陈汩解开封印之时所许下的只杀逆者的承诺,在世间大开杀戒,以血为生,目及之处染为血海。直至陈汩晚年,南唐三大门阀之一的贺楼族才以‘护’的力量和祭司之血将天魔封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