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钰斜了侍女一眼:“不让我出去?是你们太子下的意思?”
她醒来询问过侍女,知道这是东宫,八成是自己在集市上晕倒的时候陈煜带她回来的,可她一点儿不想在东宫多待一刻。
这是姐姐踏入的牢笼,无好感可言。
“太子也是为萧姑娘好。”由远及近的声音最后落在耳旁。萧钰回头看见珠翠环绕的女人,旋即猜到了她在东宫的身份地位。但她也只是瞥了瞥,并未表露恭敬的神情。
“太子?他管得了我?他是我什么人!”萧钰丝毫不客气,言语间满是这个年纪的盛气。
旁的侍女蹲下身正要行礼,被赵良媛拂手打断:“大淮的百姓太子都能管,莫非萧姑娘不是大淮的人?”
“是与不是与你何干?你又不是带我来东宫的人,更管不着我了。”萧钰指着方才侍奉的侍女,“她更更管不着我。”
赵良媛先是吃了一惊,没想到这少女竟是个比她还不消停的主,随之而来的便是不被人尊敬的恼怒,少女纵然是太子带来的人,太子对她也比许多人都好,可自己是东宫堂堂正正的良媛,何时在侍女面前被客人辱骂过?
“萧姑娘,你就安心在东宫养伤,半个月后伤好了,自然会让你离开。”赵良媛极力压下心里的怒气,客客气气的说。
萧钰闻言却忽的喊道:“半个月?我可等不了那么久,我一刻都不能等了!”
“这我说了不算,要等太子回来才行。”赵良媛递给侍女一个眼神。侍女会意,折身出去。
萧钰皱了皱眉:“我都在这呆了好几日了,你们太子一天也没个影,他什么时候才回来?”
赵良媛道:“太子找皇上去了,没人知道他何时会回来,江淮出了这么多事,又不是一两日就处理得完的。再说。东宫好吃好喝伺候着你,急什么走?万一太子要纳你为妾,接下来可就是享不尽的福了。”
闻言,萧钰嗤笑:“东宫的福我受不起。还是留给你吧。”
“你!”赵良媛被她这副不屑于此的模样气得说不出话来,嘴巴歪着。狠狠的盯住萧钰。
“气坏了身子该你养伤了!”萧钰撇嘴一笑,猛地掠地飞起,足尖一点赵良媛的肩头,借力飞上了房檐,“你们太子回来的时候,就告诉他。这几日的照拂,本姑娘不谢!”
“来人,抓住她!”赵良媛又急又恨的看着房顶上的人。却又无可奈何。
方才出去的侍女领着一群侍卫匆匆赶来,赵良媛指着房上的人:“抓不住她,看太子怎么处罚你们!”
一众侍卫来不及给她行礼,翻身利索的攀上房顶。
“天呐。原来东宫有身手这么好的人!”萧钰一面惊叹着一面往后退步,一不小心差点在这铺满鎏金瓦的房顶摔倒。
“都给我上去,把她弄下来!”
房下的美人气得不轻,连声音都尖利了几分。
“什么世道,总是一群大男人欺负弱女子。”萧钰知道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旋即翻身跃下房顶。赵良媛以为她知难而退,谁料少女根本没有停下。她踩着院子里的枯树,唰的又往廊上飞去。
只是落到瓦上时,因力度不对,右脚踏了空,旋即便从廊顶上坠下来。
“呀!”
萧钰下意识的闭起眼睛,然而她并未跌落地面,感觉到自己落在温暖的怀抱里,她猛地睁开眼睛。
“你什么时候醒的?”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萧钰打了个激灵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埋怨道:“你宫里的侍卫全都欺负我一个人。”
“我教训他们便是。”陈煜笑道,作势回身斥责一众侍卫几句,便遣他们出去。
赵良媛在不远处扁着嘴看向这边,陈煜的笑容原来是这样的,几分坏笑,几分和煦。可她从不敢奢望他的笑容,因他都懒得看她一眼。更别说是对她笑。
侍女察觉到赵良媛的神情,走过来搀住了她。
萧钰却对陈煜的笑容十分厌恶,转身就朝屋里走去。
“你姐姐她……还活着对吗?”
身后男人低沉的一问让她停下了脚步。陈煜收起笑容,踌躇着:“你告诉我,我只想知道你姐姐她……”
“你还记得她?”萧钰冷笑一声,回头看他,“你不需要记得她,姐姐的人生里,本就不该有你。”
陈煜难掩失落:“一日夫妻百日恩,不论如何,萧灵玥是我的妻子,我想要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你昏迷的这几日,每天都在喊她的名字,你说要去救她……你告诉我她在哪儿?”
男人真挚的神情让萧钰一霎失神,这位太子似乎是真的关心姐姐。可不过是做了一日夫妻,他这等流连青楼的男人真的会对姐姐动情?但若不是,他此时表露着这副哀伤怜惜的模样又作何解释?
萧钰沉默了片刻,却什么也不想再说,扭头钻进了房中。
陈煜跟进去,赵良媛也想随他进去,可才刚迈开步子,便被陈煜挥手屏退。
“殿下……”
她双眼泛红,怔怔的看着合上的门。
陈煜对她的冷漠显而易见,就算是在侍女面前,他也丝毫不给东宫的侍妾留个脸面。
“良媛,回去吧……”侍女低声劝道。
赵良媛并不想走,步子犹犹豫豫。
“你管我姐姐还活不活着!”此时,房中忽然传来少女的高喊。
赵良媛下意识的附耳过去,器皿坠地的碎裂声倏地传来。
“姐姐本就不该嫁给你做太子妃。”萧钰转而低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