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啦,老夫人落水啦。”秋叶大声叫起来。
霜子正欲扑下去救人,才一挪动脚,发觉衣裙后摆被人踩住,纹丝不动。扭头看去,藤草正茫然四顾,面上焦急的不行。
沈雪如已然跃跃欲试,准备跳下去。
霜子咬着牙,一把拉住沈雪如的胳膊,将她往后一推:“姐姐小心。”
大力纵身往下一跃,裙摆“刺啦”一声撕破,霜子跳进水中,努力向老夫人靠近。
一切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在旁人看来,老夫人落水,毕侧妃一边担心沈侧妃安危,扶了她一把,一边奋不顾身,跳下去救人,德行甚好。
只有霜子知道,这一出与前世傅余婉活着时,如出一辙。
那时沈雪如刚到楚王府,老夫人对她,不甚喜爱。一行人也是如此到池塘边上看荷花,不知道谁推谁,老夫人落水了。
傅余婉吓得惊叫不已,沈雪如却处变不惊,第一时间跳进荷花池里,虽然不会水,并没有能救上老夫人,可醒来后的老夫人,看她的眼神,就大不一样了。
傅余婉,因为离的最近,又有新入府的沈雪如作为对比,不得不在老夫人的责怪声中,渐渐被冷落。
今日沈雪如故技重施,霜子直觉反应要跳下去,才能第一时间发现藤草的小动作,和沈雪如的企图,筹得先机。
霜子并不会水,可必须跳下去。
老夫人掉下去后直直往下沉,霜子的位置离她并不远,努力靠近后将她往上托举,令她能浮上水面喘口气。
侍卫和小厮们都离的不远,霜子对性命倒是不担心。
果然,在她落水那一刹那,清水就尖叫起来:“毕侧妃跳下去救老夫人了。”
先前老夫人落水那一声喊叫,侍卫们就闻讯往这边跑,不过几秒钟,老夫人和霜子就浑身湿淋淋的打捞上来,带回各自院落中安置。
长宁公主见此情形只好急急告辞,临走前,瞥了眼桐花,面有不满。
沈雪如送完母亲,折身回来时,一耳光打在藤草面上:“不是叫你拉着她嘛?怎地反倒让她推开了我。”
藤草满腹委屈:“奴婢不知道她有那么大劲儿,奴婢死死踩着她的裙摆,她居然把衣服撕烂了。”
沈雪如压根听不进去,怒骂道:“不中用的东西,还不快想办法。”同样的手段她拿来对付傅余婉,就能让她吃个哑巴亏,有苦难言,怎么如今故技重施,对一个丫鬟,反而不行了呢?
沈雪如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归咎于藤草没尽心尽力,毕竟傅余婉被老夫人厌弃的下场,她是亲眼所见,而马上,也会落到她的头上。
藤草又气又急,脑袋完全不够思考,哪里想得出来。
桐花走两步上前,笑着对藤草道:“姐姐,妹妹或许有一个法子。”
沈雪如白了藤草一眼:“她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用得着跟她报备,有话就说。”
桐花怯怯诺诺开口:“姐姐说跟侧妃说话,事事都得先通过她的。”说完小心翼翼看了藤草一眼,急忙道歉:“姐姐,对不住,现在……”
藤草心里恨得牙痒痒,面上却只能忍耐,笑着道:“我说的那是侧妃不在的情况下,跟我说,现在侧妃在跟前儿了,你还犹犹豫豫张不开嘴?”
桐花急忙前行几步,走到沈雪如面前:“小姐大可以将事情都推到毕侧妃头上。”
话音未落,藤草已经尖酸叫起来:“糊涂东西,侧妃现在已然落了下风,还把罪责往她身上推,老夫人不更生气,嫌咱们侧妃没有担当。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桐花急忙跪下:“奴婢是沈家的家生奴才,定然对小姐是忠心耿耿的。奴婢方才还没说完,让小姐把事情推到毕侧妃头上,不是推诿,而是感激。”
由沈雪如出面,殷勤真诚感激在她将要落水的一刻,霜子扶了一把,这算是事实,毕竟那句“姐姐小心”,在场不少人都听到了。
再立刻去佛堂,为老夫人的落水乞求神明庇佑,吃斋戒肉,显示诚心。
如此一来,沈雪如与老夫人,都是一个模样,就是被霜子临时拯救的落水者。老夫人见她自顾不暇,便不好说什么。
桐花说出主意,沈雪如思虑半响,唯今也只能补救,虽然违背了陷害霜子的初衷。
老夫人心里,她的地位岌岌可危。每一步,都被霜子死死掣肘,现在自保才是明智之举。
细细描画一番,心有不甘的备好大礼,藤草捂着微微有些红肿的脸想跟着,却被沈雪如怒喝:“都成这样了,跟着干什么?还嫌不够丢人现眼。”
恨恨地瞪了一眼桐花,藤草将礼物重重塞到她手中。
桐花面上露怯,迟疑的看着藤草:“姐姐,你先好好养着,妹妹不敢僭越的。”
藤草冷哼一声,算是答复。沈雪如微微侧目,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藤草,向离院方向走去。
远远便听见一阵朗朗笑声,皇甫北楚坐在正中间,霜子围着他不知道说些什么,飞燕打扮的异常精致,站在旁边伺候着,递瓜递果。
“王爷,奴婢觉得您如今越发俊朗了。”飞燕小嘴儿涂的嫣红,笑眯眯的:“可见心情好的确让人容光焕发。”
皇甫北楚听了这话倒是挺受用,随手将手中没吃完的果子递了过去。飞燕受宠若惊的接着吃了,津津有味。
霜子几不可见的微微笑了下,正色道:“如今形势虽对王爷有利,但决不能放松警惕,得意忘形。不知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