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我死了,王爷就能得到皇上信任了?”薛之前冷笑着说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皇上对他又不是一次两次怀疑了……”
“那你不用管。[t]你死前写个供认书,皇上自然深信不疑。”霜子不想跟他啰嗦,直接大声说道:“该怎么样,你自己心里很明白,又何必故作为难?”
薛之前愣愣的看着霜子,分明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丫鬟,怎么就能说出让人冷凛的话来,一时迟疑不决。
霜子又说道:“薛大人,小女子冒昧,借着自己的立场,跟你说上一句话。”
“你手上抓着王爷那么多东西,是必死无疑,你有没有想过,你虽然咬死不开口,可是王爷怕啊,他睡不着,就会想办法,置你于死地。他现在是无暇分身,可真等他有了时间和心思,你以为,你能真的苟延残喘,在这牢狱中,安稳的活着?”
“王爷的势力,你是知道的。他真要给你安上一个抄家灭门,诛灭九族的罪名,也不是不可能,他真要把当年结党营私的罪责全部推在你头上,让你百口莫辩,你以为凭你一人之力,能够扭转乾坤?”
“只是他现在不想这么做,毕竟赶尽杀绝,不是他的风格。”霜子苦口婆心:“与其他日臭名昭著,倒不如有所担当,认下这些罪名,皇上定然不会饶过你,可在天下万民,文武百官心中,你即使再坏,多少,也还算是个男人。”
“那时候,你儿子长大了,不说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他的心里,也还轻松些。若是你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即便是死了。他这一辈子,只怕也抬不起头来。”霜子抓住薛之前软肋。一敲一个准儿。
薛之前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霜子,犹如看着一个仇人:“我死了,你们就会放过他?”
霜子点头,拍拍小腹:“如今我肚子里已经有了,王爷不会在这个时候沾血腥的,反而要为孩子积德。你大可以放心。”
薛之前犹疑的看着霜子微微凸起的小腹:“好,我信你。只是,请你帮我带一句话,出去给一个人。”
霜子点头说道:“你说。”
薛之前冷笑着:“皇甫北楚聪明。我也不是傻子。我所有的证据,都在一个故人手上,但是这个故人,我决计不会让你们知道。”
说完冲霜子一摊手:“你既然来,定然带了纸和笔。拿过来吧”。
霜子自然不可能随身带着,那个狱卒却早已经端来笔墨纸砚,放在地上,薛之前便拖着手镣脚铐,趴在地上写起字来。写完也不避嫌,就摊开着递给霜子。
霜子瞥见上面无非是写着保得妻儿平安,若是儿子有事,便将真相大白于天下的叮咛之语。
“你去长街福兴酒楼,第二个雅间靠窗边的位置,小二点菜时,你只消说清酒一壶,然后就离开那个位置。过得一会儿,便会有人给你来一封信,你拿着那封信回来。”薛之前鼓着双眼:“别妄想做什么手脚,你找不到人的,而且,他与我的书信上都有暗记,跟我是生死之交,谁也模仿不了他的笔迹,若是你们诳我,那就鱼死网破。”
霜子接过信,小心翼翼折好。薛之前疑心那么重,临死前有这么一出,力图以一己之身,保得妻儿血脉平安,的确是费尽心机。
霜子没有多少时间在监牢里与他周旋,只收好信,准备回头让清水去福兴酒楼一趟,正迈开脚往外走,薛之前却突然说道:“红豆被赶出了楚王府,你可知道她去哪儿了?”
霜子浑身一怔,有些艰难的转身,狐疑的看着薛之前。
却见他有些难过的闭上眼睛:“老夫也曾真心喜欢过她,想纳她进薛府的,只可惜她无论如何都不从。”说着说着似乎有些可惜,大声说道:“罢了罢了,若是你有机会见着她,就告诉她,江枫那个没良心的畜生,老夫一并将他带去了吧。”
霜子闻言大惊失色,薛之前说这话,便是要置江枫于死地,不由得大声问道:“你说什么?”
薛之前突然发觉眼前之人是霜子一般,急忙摇摇头说:“你只消转告我的话便是,其余的,说了你也不懂。老夫只是说,若是你有缘见着她,若是见不着的话,那便也算了,就当老夫没说过。”
说完,闭上眼睛一屁股坐在草堆:“快去快去,赶紧把信拿回来。”
霜子脚下愣愣的不得动弹,他要带着江枫下黄泉,这事儿,要不要告诉红豆?
却没有时间去思索这个问题,急忙快步离开监牢,从事先安排好的小门离开。
急匆匆道大街上买一套衣裳,霜子双手捧着,快步跑回庙里,低着头绕过站在门口长卿和下人们,从后面撞一下清水,清水会意,对着还在围绕着已经被花的乱七八糟,完全认不出的新芽使了个眼色。
新芽便点头,掐一下那神婆的手,神婆将符水全部淋在新芽头上,兜头淋了一脸,才说道:“小鬼已经离开,请夫人进内殿更衣。”
霜子便跟在清水后面,一起朝内殿走去。
出来时,霜子穿着新衣服,新芽和清水随侍两侧,像是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了一般,神清气爽的冲众人说道:“回府。”
马车轱辘轱辘的朝楚王府驶去,霜子借口车厢颠簸,让新芽随车夫坐在前面,不像来时一样坐在轿厢,新芽高兴着答应了。
以前做浣衣丫头时,难得能从府中出来,看看这繁华的大街,很是兴奋的谢过了霜子。
霜子便将信交给清水,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