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雪如身着正一品夫人的朝服,头戴金冠,上面珠螺玉粹,满目缭乱,衬的人娇媚明艳,耳朵上的一对翡翠耳环熠熠生辉。
霜子看在心里,暗道她定要惹事。
沈雪如在大堂门口的正出口处,恭恭敬敬跪在老夫人一旁,接了公公递过来的圣旨,掩饰不住的笑靥如花,似乎整个大堂都亮了起来。
“从今儿个起,你就是楚王府正正经经的当家主母了。”老夫人也喜笑颜开,似乎这样的结果她是乐见其成的。
沈雪如小心翼翼的将圣旨卷起,放在一旁桐花托着的盘子上,恭送了公公。才将老夫人双手扶到正中间的右边主位上,皇甫北楚已经自行起身,坐在左边的主位上。
沈雪如一步一叩头,足足磕了三个,虔诚至极,对着老夫人叫道:“母妃!”
一旁有苏嬷嬷将早已经准备好的红包双手递给她,口中称道:“恭喜楚王妃。”
桐花也乖巧的将准备好的红包递给苏嬷嬷,沈雪如同样恭敬道:“苏嬷嬷费心了。”苏嬷嬷接过,冲她善意一笑。
沈雪如心里愈发有了底气,又向皇甫北楚盈盈叩拜:“王爷。妾身给您行礼,愿王爷吉祥如意。”
皇甫北楚神色黯淡的扫了她一眼,终于面上还是挂了淡淡的笑容:“起来吧。”
沈雪如这才在桐花的搀扶下起身,旖旎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像流云一般倾泻开来,煞是好看。皇甫北楚几不可见的微微蹙了眉头,霜子却看见了,心道皇甫北楚大约还是不喜欢这等华丽的衣饰。
沈雪如叩拜完以后,恭敬乖巧的站在一边。霜子被苏嬷嬷从一旁唤过来,叫她行礼。
因是侧妃,并没有固定服侍仪容,也没有刻意一步一步来的规矩。霜子只规规矩矩跪下磕头。
老夫人照例让苏嬷嬷给了红包,和蔼的问道:“身上的余毒都清了?早日为王爷开枝散叶才好。”
霜子情知这大约是皇甫北楚要求正式立她为侧妃,老夫人最耿耿于怀的问题,点头答是。老夫人叹口气道:“也罢了。本来以你的身份,楚儿要给你个侧妃的身份,在王府里行走,我是管不着,也不想管。可他一门心思要求皇上那边认了你,成为真正的侧妃。楚儿的平妻,那本宫就有些要求了。”
说罢冲苏嬷嬷一使眼色,苏嬷嬷会意的展开一张纸。大声念了起来。一共絮絮叨叨念了十几条,无非都是要遵守规则,学习皇宫礼仪,说话要注意,走路要注意,吃饭要注意等等。
霜子情知老夫人这是要给她一个下马威。叫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只一叠声答应着,并不反驳。
侧个身子,又像皇甫北楚行礼。
沈雪如见老夫人并没有过分为难霜子,下意识摸着耳朵上的两只耳环,突然惊异道:“桐花。你是不是偷偷戴了我的耳环,怎地这样粗糙。”
桐花急忙跪下道:“那是王爷赏给王妃的。奴婢怎么有那个胆子。”
沈雪如似乎很是心疼皇甫北楚这份赏赐,急得当堂就扯了下来。女子当众不得更改仪容,这正是方才老夫人给霜子制定的教条里的内容。
果然,苏嬷嬷见状厉声呵斥道:“楚王妃,这是成何体统?”话音还未落,就听沈雪如厉声尖叫着将耳朵上的耳环中的一只丢在地上,满是恐惧道:“这只不是我的耳环,不是我的耳环,是傅余婉的,是傅余婉的耳环。”
在场的人听见她如此胡说八道,都惊吓起来,老夫人更是开口怒道:“胡说八道什么,大好的日子,别像得了失心疯。”
沈雪如捧着那只耳环,递到皇甫北楚面前:“王爷看看,这是不是傅余姐姐的耳环?我记得她戴过的。我的是王爷新赏赐的,没有这么旧,王爷一看便知。”
皇甫北楚本来也准备呵斥她,见她言之凿凿,便盯着她手心中的耳环看了一会。果然两只耳环外表一样,凝神细看,一只已经有些粗糙,虽然更显圆润光泽,当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是人戴过许久的,另外一只是簇新的,闪着碧绿色生涩的光泽。
皇甫北楚只看了一眼,便别过了脸去,若是他都不认识,那在场便没有人认识了。这只耳环,的确是傅余婉的,上面的挂钩处有一道细细的刻痕,是掉在地上划的,再者耳环成色已旧,就算是沈雪如有意去打磨出陈旧的感觉来,却也达不到如此登峰造极,自然而然的状态。
“楚王妃恕罪,楚王妃恕罪。”不等皇甫北楚下令处置此事,桐花已经连滚带爬的凑近身来,急急的认错道:“是奴婢不察,那日您耳环丢了一只,奴婢从离院搜出来,还以为是您掉的,却不料是毕侧妃私藏的,如此,倒是错怪了毕侧妃。”
霜子不用抬头,就知道此刻所有的眼光都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不用问桐花的失职,也不用关心沈雪如耳环到底丢到哪里去了,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只有一个。
浣衣房出身的霜子,怎么会有傅余婉的遗物?而且,还藏的这样好,一点儿风声也不露。
却没有人敢发问。
楚王府上下,任何人不得与傅余婉有牵扯,是众人皆知的铁规。
而接着,沈雪如又像是想起来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对着桐花道:“那只珠钗,那只珠钗只怕也是姐姐的遗物,快去拿过来。”
桐花站起身来,不等吩咐就径直走了出去。
现场还是一片寂静,就连老夫人都不敢轻易置喙,全等着皇甫北楚开口。
傅余婉,是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