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刚受了霜子的钱财,再加上皇甫瑞谦的激将法,热血沸腾,召唤着几个小年轻就冲上去撞门。
霜子满腹唏嘘,刚走上长街,就被蜂拥而至的人群冲散,大家叫嚣着闹腾着往一个方向冲过去:“瑞王府施粥了,恐怕是被骂怕了吧……”
几个人嘟嘟囔囔,拿着锅碗瓢盆朝瑞王府跑过去。
霜子趁机道:“这才是真正救民于水火啊,先前的那几个依我看啊,都是沽名钓誉……”
“是啊是啊,你看楚王府,开始想必是还想救济灾民,后面便舍不得钱财了。据说他们天天在家大鱼大肉呢,那扔出来的东西,都比咱们过节时吃得好。”
“这位姑娘说的是,看看现在每天饿死多少人?楚王和庆王有心,就该救苦救难,而不是窝在府中,每日大鱼大肉,贪欢享乐。”
霎时口风统统转了个遍,各种赞誉和骂声不绝于耳,霜子听闻苦笑一声。
苦的是楚王府如今的伙食,也好不到哪里去,商人们不会因为是王爷,就放弃唾手可得的利润,该要的价格,一文不少,她们的例银和菜品,每日都在减少,越来越简省了。
笑的是,瑞王答应她的承诺,如今兑现,舆论果然开始一边倒,大肆称赞起瑞王来,却早已忘记他先前是如何闭门不出,每日在咒骂声中度过的。
刁民就是刁民,永远只看到结果。
顺着拥挤的人群一路推推攘攘的到了瑞王府跟前。粥已经熬得翻腾在锅中,冒着热气,散发着香气,引得人垂涎欲滴。
霜子真的要开始质疑皇甫瑞谦了。
总是不声不响。看似愚钝单纯,听从了她的话,不与楚王府为难,延迟了施粥的时间。可不去城门外,只在王府门口施粥,又显得比皇甫北楚高明许多。
一来城中百姓较少,基本上人人有份,不会像城门外一样,吃了的感恩戴德,没赶上的骂骂咧咧。
二来。城中百姓才是日后口碑相传的主力。难民再多。没有话语权,说的话根本起不了作用。若说得民心,还是京城百姓。更靠近天子脚下。
这一层,皇甫北楚如今未必想不到,他就吃亏在一开始与庆王较劲。
而庆王,不过是安抚何烟水的一番慈悲之心,根本又没有利益之想。
人群越来越挤,耳边赞誉声越来越多。霜子此刻想冲出去找雷虎,只怕也是不能,只能顺着人群往前慢慢的挪动。
走着走着,突然灵机一动,暗道现在去找雷虎盯梢皇甫北楚。谋定而后动,倒不如趁此机会,造谣生事,让沈国公自身难保,自然就顾不得楚王府了。
下定主意,扯开嗓子就喊了一声:“大伙儿也别埋怨楚王府了,起码人家救济过咱们,只有那个沈国公府,真真可恨,到现在一毛不拔,铁公鸡呢。”
旁边的人都看过来,瞧着她,霜子也不犯怵,反正没人认得,又大声道:“瑞王好样的,关键时刻肯站出来,唯独沈白山,满脸奸搀之相,成天躲在府中大吃大喝,我听说,光长宁长公主一个宵夜,就要吃掉三十六道菜呢。”
此言一出,人群中尽是哗然之声。霜子不再开口,静静的跟着挪动,只听他们议论纷纷。等洋洋洒洒都领到粥和馒头,坐在一边开吃了,才从队伍中慢慢脱身,到一处僻静地方,凝神观察了许久,见有个血气方刚的小青年,一边细细吹着粥,一边小心喂给躺在身旁的老人,想必是她的母亲。
抢来的馒头一个也舍不得吃,只掰成一小块一小块喂给老人。
霜子心念一动,慢慢踱步到他身边,递上一小块碎银子。
那青年名唤吴刚,见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话也不说,只拿着一块银子笑眯眯的看着他,馒头也不吃了,接过来道:“只要不杀人放火,说吧。”
霜子见他爽快,知道此人是饿极了,也算个聪明人,开门见山道:“方才人群中有人喊沈国公不救民,你听见了没?”
吴刚瞥她一眼,把手放在衣服上擦干净后道:“那是你喊的吧。”
霜子也不好意思否认,爽快承认了,叹气道:“我就是看不过,凭什么楚王府花了那么大力气,反倒博了不少骂名,而沈白山什么都不做,倒稳妥的享受。”
说着说着索性将丫鬟服饰的袖口边翻出来与他看:“我是楚王府的婢女,出来听见大伙儿骂咱们,十分不服气。这位小哥,你帮我一帮,可好。”
吴刚见她衣裳上果然绣着个楚字,又是丫鬟模样打扮,不由得信了几分,皱眉头道:“那你为何不骂瑞王府?”
“瑞王虽说一开始没施救,可现在也在救苦救难啊,我为何要骂他?”霜子显出一副为难神色:“也不要你做别的,就大声帮忙骂骂就行,若是能带人到沈国公府闹上一通,我再给你二十两。”
吴刚为难的看着手里的银子,一时犹豫起来,看看身边的老母亲,又看看你霜子,下不了决心。
蓦地伸出一只手来,将他手心里的银子拿了过来,一把抛还给霜子接着,语带轻蔑的道:“这点子小事,我就能帮你办了,何必花银子求人。”
霜子只听这声音,便知道是皇甫瑞谦,转过身,果真对上他一张俏脸,只是穿着便装,没有彰显身份。
吴刚见生意被人抢走,结结巴巴道:“你是谁?”
皇甫瑞谦微笑着道:“无名小卒,却是正义之士。瑞王府开锅放粥,能力有限,咱们吃人家的喝人家的,总得为人家做点事情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