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凌峰……!”胡丽挥舞着双手,发出一连串的呓语,眼角的泪水浸湿了衣襟,脸上凄楚的神情令一旁的烟儿一阵阵揪心。
银夜背着双手站在床前,眸光如寒潭般冷冽慑人。看着床上泪流满面的人儿,他的心像被利器割了一般锐痛难忍。这个名字,从她的嘴里冒出来已经不下于一百次了,一个已经消失的人,为何还能让她如此念念不忘?没来由的,银夜从骨子里渗出了一丝不安。
从她被塔罗抱回来直到现在,他的眼皮一直在跳,原以为她的毒再次发作,可是她痛苦过后却唤出了那个早已被他埋藏在心里不愿意提起的名字。是巧合?是天意?还是她心里从来不曾忘记过他?
“凌峰……凌峰!”胡丽尖叫着从床上醒来,眼神凌乱了几秒钟后,坐起身一把拉住烟儿失声叫喊着:“凌峰呢?凌峰在哪里?烟儿,凌峰在哪里,他在哪里?我看见他了,我刚才看见他了!”
烟儿慌忙扶着胡丽颤抖的肩膀,不安的说道:“王后,您做梦了吗?什么凌峰,哪里有凌峰,谁是凌峰呀?”
“不,我没有做梦,我看到他了,我真的看到他了,他就站在我面前,在长廊里!烟儿,那个人,那个白衣男子,是凌峰,是凌峰啊!”胡丽紧紧抓着烟儿的手,指甲深深的刺进了烟儿的肌肤,而她却浑然不觉。
“王后,没有凌峰,真的没有。您刚才做梦了。一直在说梦话呢!”烟儿轻蹙着眉,柔声说道。
“不,你骗我,你也看到过的对不对?长廊里那个穿白衣的男子就是凌峰,我不可能认错他的,就是他!是谁送我回来的?是谁从长廊里把我送回来的?”胡丽颤声问道。
烟儿笑了笑,柔声说道:“王后,您真的是做梦了。您在长廊里毒性发作。晕倒了,是相师正好经过那里,把您送了回来。长廊里的那位不是凌峰,是巫皇的亲弟弟轩王。”
“轩王……是轩王……?”胡丽失魂落魄的松开手,颓然的靠在床上,仿佛全身的力量突然间散尽,整个人像掉进了冰冷的寒潭中。
银夜深深的看着胡丽那张毫无血色的脸。轻叹一声,坐在旁边抚着她冰凉的手,温柔的笑道:“小胡丽,只是一个梦,这里是巫族,你怎么可能在这里看到他呢?我知道你心里放不下他,你中毒的最终原因也是因为他。你梦到他很正常,但是不能因为这个梦影响到你的身子,知道吗?”
“银夜,我……!”胡丽很想告诉他,这不是梦,她真的看见了凌峰,他的脸,他的眼神,他的表情,她是不会看错的。但是她抬眼看见银夜脸上的忧虑与疼惜时。她再也忍不住心头的酸楚,扑到他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她哭的那样伤心,那样委屈,那样凄惨,让银夜的心都碎了。
“乖,不哭了,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你也要注意身体。等你的毒解了以后我们马上回云霄殿!”这个地方,他一刻也不愿意多停留。
凌云轩内,急促的琴声有如决堤的海水汹涌澎湃,如万马奔腾势不可挡。又如山崩地裂席卷万物,有火一样的热情,又有水一般的执著。
激流缓缓退去,变得轻柔缓慢如细水长流,又像情人的低语呢喃缠绵入骨。琴声婉转流连叩人心弦,更似那远隔千山万水的思念与柔情,绵长悠远,却令闻者动容。
凌煜撩起珠帘缓步走了进去。看到凌轩脸上的神情时,凌煜愣住了。这张俊朗的脸上涌动着怎样的色彩!有火的灼热,有水的柔情,有雾的深邃,有风的清透,有绵绵不绝的缱绻,也有痛彻心扉的凄怨,有失而复得的喜悦,也有沧海桑田的悲凉。这张脸,仿佛经历了几世的沉沦与洗礼,此刻正绽放着绝世的风华潋滟。
“轩弟,你……!”凌煜震住了,他的视线停留在那张风姿卓绝的脸上简直无法移开。
凌轩抬起头,目光濯濯的看着凌煜,半响,露出一丝灿若春风般的笑,暖声说道:“陛下,臣弟很好。臣弟答应陛下,会守住巫皇之泪,会让巫族永世延续下去!”
凌煜绽放出一抹欣慰的笑,点头道:“走吧,我带你去见见王后身上的巫皇之泪。”
凌轩眼眸中一丝异样的光芒一闪而过,摇摇头笑道:“陛下,臣弟想去见见法老,想尽快找出生生不息生死蛊的解药,请恕臣弟不能作陪了。”
凌煜想了想,点头笑道:“也罢,我会向狐王说明的。”
胡丽失神的倚在床头,红肿的眼眸失去了往日的神采,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哀愁,白得透明的脸上还挂着隐隐的泪痕。丝丝缕缕的抽痛在身上蔓延,她恹恹的转过头看着床的里侧,闭上了眼,任由滴滴清泪顺着脸颊滚落。
烟儿咬着唇,抹掉眼角的泪,强忍着心头的酸楚走上前,替胡丽拉了拉胸口的锦被,柔声说道:“王后,您还是先躺下歇息一会儿吧,这样会难受的。”
胡丽没有说话,半响才气若游丝般的说道:“烟儿,你告诉我,长廊上的那个男子不是轩王,是凌峰对不对?虽然我没有看清他的长相,但是我能感觉到他的眼神,他那样的看着我,那样心痛的眼神,那样深切的爱恋,不是凌峰又是谁?”
她的声音丝若蚊虫,但烟儿还是一字不漏的听见了,她悄悄转过头擦掉眼泪,强颜欢笑道:“王后,奴婢看的真真的,您在轩王面前毒发晕倒,是他扶着您。正好相师经过,看到轩王扶着您,便把您送回了长殿。奴婢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