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这是……?”从湖里爬上来,换了一身衣服,在房间里气了半天的蓝绡,跑到塔罗的卧房看到的景象是她这活了这么久觉得最最震憾的一次。原本纤尘无染、按照塔罗的意思打理得一丝不苟的房间,现在变得乱七八糟,床单也滚到了地上,被子也撒了,床头的罗帐也掉了下来,华丽的玉器装饰品全部粉碎,这里到底发生了怎样了变故?主子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变故发生?太可怕了!
可是,更可怕、更令人闻所未闻的是主子现在的样子。发冠掉了,发束散了,衣衫破了,脸也青了,额头红了,嘴角肿了,黑缎的绵绣袖子上还印着一个灰灰的脚印。啊,视觉错乱,空间逆转,这世界是肿么了?
被蓝绡誉为天神一般的玉面阎罗塔罗,此刻颠覆了他几千年的完美形象,在他的人生中划下了一道大大的、浓浓的、黑黑的“x”!
甩甩宽大衣袖,摸了摸光洁如玉的脸,有点疼,嘴也有点疼。呵呵,这丫头力气还蛮大的。
蓝绡被塔罗的这个神情差点雷倒。什么是贱?这就是贱!被人虐成这样不说,还笑的出来,还笑的那样猥琐,似乎还意犹未尽的样子!
“主子,您没事吧?”蓝绡几乎是尖叫出来的。她不喜欢主子这个样子,她喜欢他对任何事、任何人都冷冷的、淡淡的、可有可无的,不会表现出怒极的样子,也不会有温和甜蜜的一面。他是她的神。是阎罗一般的煞神,贮立在天地间,遨游在五岳内。
“呵呵,没事。是不是应该先洗个澡?”塔罗带着满脸欠揍的笑意,乐呵呵的背着手往外走。
蓝绡晃了晃,扶着头看着远去的黑影,瞳孔无限扩大。
“对了。把房间照原来的样子整理一下,以后就保持这样的摆设,不用再换来换去了!”
他、他维持了几千年的习惯,怎么就改了?她跟着他几千年,自以为最了解他的人非她莫属。他说女人如花似玉,该好好的疼惜,可是她一次也没有近过他的身,连指甲都不曾碰到过他的,反而那些丫环却可以在他面前谈笑生风,娇柔带怯。他的身边从来不用男人伺候。只留下那些被他救过、死也要跟着他的女人。于是,偌大的岚香苑,满苑都是香喷喷的丫环。却没有女主人。她跟着他的时间最长,她的修为最高,自然而然将所有丫环都阻在了门外。可是她知道,她仅此而已。能做的仅仅是一个丫环之首,他平日里并不管她们做些什么,只懒懒的吩咐下去,有人殷殷的做好便成。
已经习惯了这么多年,得不到他半句的呵护,最起码他也没有把心思放在别人心上,而且她还可以每天如此近距离的看着他。这样就够了,她不想改变,也不愿意发生任何改变。
可是现在,才短短的一天,怎么一切都超出了她的掌控,都变得如此陌生?蓝绡的脸瞬间白得近乎透明,扶着桌角的双手颤抖得厉害。
“王后,您可回来了!”烟儿嚎啕大哭着冲上去一把抱住胡丽,蹭了她满身的泪水。
胡丽拍拍烟儿,笑呵呵的说道:“烟儿,我没事,别哭,别哭了。”扶起烟儿的脸,胡丽跳起来惊叫着:“天啦烟儿,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受伤了?还有哪里受伤了?我看看,我看看!”
烟儿抬起泪朦朦的眼,看见银夜和银枭站在旁边,慌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给二人行礼。
“塔罗从烟儿手中把你抢走,烟儿吓得魂飞魄散,她只身闯进了万森之源,受到了无数猛兽的攻击,伤痕累累的跑回来报信。你起来吧,伤口还没好呢。”银夜笑着说道。
看到烟儿脸上、手上、胳膊上数不清的伤痕,胡丽眼睛一红,唏嘘道:“好烟儿,苦了你了。南宫呢?他有没有帮你上药?有没有给你吃好吃的药丸?对了,我那里还有好东西!”胡丽一阵风似的拉着烟儿往寝宫跑,小翠带着两个宫女跟了过去。
坐在东宫大殿上,银夜细细的品着银火奉上来的茶,目光灼灼的笑而不语。
银枭左手迟疑的按在茶杯上,凝神说道:“塔罗为何会轻易接下碧玉杖?难道他闭关前的那番话只是随口说说?他的心终于能够放下血族?”
“不,他当年有言不再参与狐族与血族的纷争,并非随口说说。以他随意妄为的性子,如何能够接受狐族与血族的统治?他不会为任何事所牵羁,所以他选择了自由自在的日子。狐族与血族水火不相容,血族更是天理难容,他无论是选择血族还是选择自由之身,他都罪孽深重。虽然他不在乎将自己置身万恶之中,但王本却不想放过这个好机会。
他既已出关,本王誓必想办法将他留在狐族,以助本王对抗血尊的一臂之力。本王没有想过他会接的这么快,这超出了本王的意料啊!”银夜叹了口气,微眯的双眼闪过一丝凛然。
“难道是因为……王后?”银枭小心的问道。
“哼!”银夜冷哼一声,眼底的寒意越来越浓。
“他太过自以为是,本王的王后岂是他能随意觊觎的?王后心慈手软,但不会立场不定。长老也看到了,胡丽对塔罗的印象并不是那么好,再加上他比本王更加乖张暴戾的性子,料来胡丽也不会理他。不管他因为什么原因接下了碧玉杖,他已经成为了狐族的相师,誓死为保护狐族而效力。”银夜嘴角扯过一丝淡淡的不以为然。
银枭浅笑一下,心里却隐隐觉得不安。狐王明显已经感到了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