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婉婷此时已经换过衣裳,并梳好了长发,为的只是不想让爹更加担心,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却更显得楚楚动人,惹人怜惜。论模样,的确比梅婉月好上一截,难怪梅婉月心生嫉妒。
还没进屋,刚到走廊门外,梅婉婷就听见屋里传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紧接着是一位男性略带虚弱的声音。
“咳~咳~婉婷怎么还没来?”
“回老爷话,二小姐应该快来了,您别急。”随后看到门口的身影,再次说道:“来了。”
梅婉月在门口轻叩门扉,得到允许后抬步进去,来到里屋,首先见到一人恭敬的站在床边,梅婉婷认得这是福伯,也是梅家的老管家,相互打招呼后。视线越过福伯,床上半躺着一人,岁月在他脸色雕刻下不少痕迹,头发也已花白,不时的握拳放在嘴边咳嗽。这就是爹么?
“婉婷来了。怎么不过来?不认识爹了?”见到女儿,梅鹤的脸色激动,似乎精神好了不少,手撑在床上想要坐起身,引起更加剧烈的咳嗽。
梅婉婷赶紧来到床边,扶住梅鹤的手臂,“爹,您别乱动,让我来扶您。”
梅鹤没有阻拦,待梅婉婷给他放好靠枕,捂好被子后,含笑拉过她坐在床边,“几年不见,来让爹好好看看。”仔仔细细看了半晌,“嗯,漂亮了,不过……”
“不过什么?”梅婉婷心中一跳,忐忑的问道,难道有什么破绽?不可能啊。
“不过瘦了。”梅鹤用手摸了摸梅婉婷的脸庞。
梅婉婷一怔,多么简单的两个字啊,却是她一直渴望却不曾得到过的。暖流,瞬间从心窝涌出,淌遍全身的每一个角落,热乎乎的,把身体中残存的寒冷驱散得一干二净。眼眶中也不自觉的蒙上了一层水汽。
“婉婷,你怎么了?”梅鹤见她模样,急问道。
梅婉婷看着梅鹤那关切的眼神,感受着那粗糙而又温暖的大手,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搂住梅鹤的脖子,心甘情愿的叫道:“爹。”
“好了好了,这么大的姑娘了还哭鼻子,也不怕人笑话。”梅鹤轻轻拍着梅婉婷的后背,对着一旁低眉顺眼的福伯道:“福管家,你先出去,不要让外人进来打扰。”
福管家犹豫了一下,他知道梅鹤其实是说周素萍和梅婉月,不然其他下人哪敢随便乱闯进来,不过他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应声来到门外守着。宅上除了他,恐怕没有人知道梅婉婷再梅鹤心中的真正地位。
梅婉婷哭了良久,似乎想把心中的一切委屈和不快都在这个慈爱的父亲面前发泄出来。
“好了好了,再哭的话,我怕要不了多久就会水漫梅宅了。”
听到梅鹤的话,梅婉婷“噗嗤”一笑,抽泣着撒娇道:“爹真讨厌,哪有您说的那么夸张。”说着坐直了身体,擦干脸上的泪水。
儿女泪,流在父母心。
没有哪一个做父母的不心疼自己的子女,梅鹤看着梅婉婷梨花带雨的脸庞,心疼道:“婉婷,你在外面受苦了。”
“没有。”梅婉婷闻言低着摇了摇头,不过眼圈却又红了,只是强忍着。
梅鹤见她又有大雨倾盆的迹象,赶紧岔开话题,“对了,你这两年一个人在外面都是怎么过的。还有,你上个月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不知道,爹都快担心死了。”说道最后,梅鹤目光闪闪,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梅婉婷当时正低着头,没有看见。
梅婉婷搜索着脑海中的记忆,把这里没有的新奇事物给梅鹤一一介绍,说得梅鹤常常惊讶不已,最后说到了关于王婶家救她的事,只是把后面的省略了。
于此同时,梅婉月再次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紧张的喝问道:“什么?你说那小贱人在爹的房间里待了两个时辰了还没出来?”得到丫鬟小菊的肯定,梅婉月不安的来回走动,也不知道在焦急什么。
“不行,我得找娘去。”看了一眼对她漠不关心的林凡,甩手而去。
“你说什么?你说是你让人……”周素萍捂着自己的嘴,小心的看了眼无人的四周,低骂道:“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你说你这么大的事怎么都不和我商量一下,刚才也没给我说。要是这事被你爹知道,那还不得扒了你的皮。别看你爹平时对我们欺负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其实宝贝得紧。”
“那现在怎么办?”
周素萍听着女儿的问题,原地转了几圈,嘴里嘀咕道:“难怪她刚才有恃无恐的样子,竟敢顶撞我。”想到难处,不由狠狠的盯了梅婉月一眼,“怎么办?你问我,我问谁去。你说你怎么就那么大的胆子,啊?”
梅婉月不敢还嘴,小声嘟囔了一句,“还不是跟您学的,听说那小贱人的娘当初还不是被您……”
“住口。”周素萍不等她说完就大喝一声,再次心虚的看向无人的屋子,压低了声音,“你都是听谁胡说八道,这样的话能乱说吗?”
“还不是无意中听以前的老人说的。”
周素萍板着脸严肃吩咐道:“这种话以后不准乱说了,要是传进你爹耳里怎么办。你先回去,我这就过去看看。”
“爹,事情就是这样,我答应了要好好感谢人家的。”说完,有些心虚的看着梅鹤,这毕竟是她私做主张,家里的大权还是得由梅鹤说了算。
“呵呵,他们家救了我的女儿,是应该好好答谢。嗯,这样,明儿个我就差人送些钱,还有越冬的生活用品过去。”
“爹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