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苏晓沐多数时候很不明白,为什么很多人照相偏爱那咔嚓的脆响,好像闪一下光,咔嚓一声,自己会跟嘴里嚼上了干脆的花生一样。[t]但是,现在重要的还是自己手上的这件外套,其实果汁和酒的杂烩已经完全渗透进衣服里了,现在拿去洗手间清洗局部也为时已晚。而且这件外套对陆一阳来说算不了什么,但是苏晓沐总觉得自己是为了逃避些什么才拿走他的外套。
苏晓沐在洗手间里漫无目的地用清水漂着被酒和果汁浸湿的地方,明明知道这样根本洗不掉。随意地漂了漂,差不多漂出一层浑浊颜色的水之后,将被漂过的地方放在干手器底下烘了大概十来分钟,衣服变得很干燥,只是有淡淡的橙香杂糅着红酒的味道。
在此期间陆一阳已经打过好几通电话,她都硬生生地给挂掉。发现自己真是神经病,好端端地要去惹他生气,毫无缘由地挂电话,只是因为心里的念想说,不想接。
她拿起衣服准备出去的时候,站在洗手池旁的人戴着鸭舌帽,松散休闲的打扮与今天晚会的整体服装格格不入。那人半倚在池台上,背对着镜子,似乎一直在看她。苏晓沐甚至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进来的,亦或是比她先进来然后一直这样看着她。顿时从心底撺掇出一股寒意,被人盯这么长时间,真是毛骨悚然。
苏晓沐朝她示意性地笑笑,准备出去。刚一转身。就听到一句:“你的晚礼服真漂亮。”
苏晓沐没有转头,只是低低地说了一声谢谢。
出去的时候环顾四周都没看到陆一阳。她以为就算她没接他电话,他也会在附近等她呢。
她去签到台问,只说陆经理刚离开不久。苏晓沐拿在手里的外套被她轻轻地攥紧。也是。自己太过分了。他应该生气了吧。
可是她就是抑制不住自己这样突生的脾气,生气了,就不理他,即使他似乎也没什么错。苏晓沐越来越看不起自己的性格了。多年前还是孩童的时候,那个自己比现在的好很多吧。
尽管这样了,还是打个电话吧。这也不是什么尊严不尊严的问题,是在为自己的神经质买单。
才拨了三四秒钟的时间就接通了。
“你在哪儿,我把外套烘干了。”
“苏晓沐,到底是外套比较重要还是我比较重要?”陆一阳的语气很严肃,苏晓沐的心突然很失落。
带着憋闷的委屈。低声地道歉:“对不起——我只是。突然地——这样。对不起——”
陆一阳在沉默了两三秒后。哈哈笑出声来:“傻瓜,我在贵宾休息室。”
苏晓沐握着电话在那儿愣了好一半天,又被耍了。
她向处在大厅正墙背面的贵宾室走去的时候。有好几支跟随了她一晚上的目光也随着她的移动而步步移动。
陆一阳似乎一直就守在门后,苏晓沐刚一摇把手踏进一个步子就被拽进去然后整个人抵抗不住那股压力步步后退直至自己的后背稳稳地压在门上,同时听见了门哐当一响。然后,是他的手绕过她的腰,反锁门的声音。
苏晓沐只觉得脸红耳燥的,倒不是因为他贴地很近。贴地很近对拥抱过很多次的人来说也只是小case,但是,她现在是和一个没有穿上衣的人贴地很近。
他的左手撑在门上,在她右侧方向与门面形成四十五度仰角。他离她很近,他似乎故意把那灯光的能见度调地极低。显出一股昏黄的错觉。因为凑地太近,她反倒看不太清他全身的状况,只是进门那一瞬间瞥到的让她不敢再直视他的眼睛。
他凑地越来越近,苏晓沐真想自己有穿越障碍物的超能力,然后自己的后背不断贴向硬门板的时候就不用这么辛苦,就算向后栽了个大跟斗也没什么。她只觉得自己的空间越来越小,她的手几乎不能动弹。她闭了双眼,把脸转向左侧,任凭他的目光在自己的脸上来回扫荡。
他盯了大概一两分钟,苏晓沐感觉到那股热气从自己身体前慢慢散去,睁开眼,抿了抿嘴,一脚踩在他的脚上。
陆一阳顿时那个面目凄惨,眼睛和嘴巴都要皱到一块儿去。
苏晓沐也懒得管他,自顾自先坐到沙发上,等他自行调理好。陆一阳自然是一直保持着未调理好的样子,跛跳着坐到沙发上,一脸痛苦。
苏晓沐坐着也不管他,一副熟视无睹的样子,坐在他旁边也只是将目光散向正前方。
陆一阳坐在一旁发现装可怜实在没办法打动这个冷血的女人,所以忽然转为嘴角微扬。
这个苏晓沐还是能感觉到的。据说女人眼角余光看到的范围比男人大一倍,也许就是真的。
陆一阳也仿佛知道苏晓沐在看她一般,轻轻地吐出一句话:“想看就看,扭扭捏捏的。”
苏晓沐感觉自己左脸上的肉抽搐了一下,然后心里各种草泥马在汹涌地奔腾。不过还好,左脸他看不见。
“自己在休息室里耍流氓居然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流氓。”
他扳过她,让她的脸对着他的眼睛:“苏晓沐,这里是休息室,只有我一个人也算耍流氓?你对流氓这个词是怎么定义的?”
她撇撇嘴:“可是你知道我要来这儿,居然不穿上衣。”
“小姐,我不知道你要来这儿。你都拒接我电话了,况且我只说,我在贵宾休息室。”
苏晓沐顿时语塞。
他又接着说道:“我一共就穿了两件,一件在你那儿,另一件——”他转头看向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