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象一种甘美的液体,一点一滴注射进静脉里,在巧妃的周身汩汩流动。[t]
他一身得体的休闲服衬得他身材挺拔,他还是不习惯微笑,那似有还无,蜻蜓点水,稍纵即逝的笑线,带着极度魅惑,看得她心底一阵乱跳。他的黑色眼瞳泛着幽幽暗暗的光,那光华在阳光中流转,似一湖碎钻,星星点点,却同样是迷死人不偿命的诱惑人。
曾经梦见自己在一个巨大的屋檐下躲雨,雨下得很大,突然看见他冲了进来,梦中的两人都一动不动,刚刚还在诅咒雨水的巧妃,觉得雨天其实很美,希望雨不要停,永远都不要停,她慢慢地数着,一秒又一秒,她闭上眼睛,悄悄地呼吸。他象加了绿薄荷的海水,让巧妃的心跳更加的慌乱。
这一刻亦是如此!
生命的一半是醒着,一半是睡着,梦几乎是一半的人生,此刻的她也是疑惑,已经分不清楚哪边是梦,哪边才是真实。
感觉是一样一样的!
希望客人永远都不要来,只想独霸这个空间,只与他分享。
“你在搅拌什么?”冰块率先打开沉默。
“冰糖!”她笑笑,她总算放下了勺子,端起茶杯,送到嘴边,小口啜饮了一下。
“哦,天,真是太甜啦!”她轻呼出声。
“好喝?”冰块抬眼,幽深的眸子,暗藏星星点点的光,她正处在美的巅峰,一颦一笑,都娇俏可爱。
“当然好喝!”她水一样的眸子抬起来看向他,有些兴奋,有些迷茫,夹杂着些许的讨好。
她终究还是个孩子,不善于掩饰自己的情感,姜佑一想。
“那我也来点!”姜佑一给自己的杯子添了几块冰糖。
很有克制的几块,职业病!
然后也拿起一把勺子,放进杯子里搅拌起来。
修长葱白的手,一切动作显得那么优雅。
“自己算是彻底完了,就此万劫不复!”巧妃心道。
姜佑一收到吉他了吗?会猜到是谁送的吗?
这两天一会儿后悔一会儿庆幸,两种一左一右的念头,快要把巧妃撕得四分五裂。巧妃找了经常给自己送快递的小李,让他私下帮忙把那个吉他送给了姜佑一,没有署名,也没有地址,更没有狗血剧情,在哪一个角落藏上机关。虽然巧妃很想那么做,甚至纸条都写好了,最后还是宣布放弃。
也许他猜到了吧?要不,他的态度不会有这么大的改变!
可是,他说他是被老齐逼着过来赴宴而已,他这种友善,即便对一个陌生人也是应该而又最基本的礼仪,实在不足为奇。
看着对面的巧妃忽阴忽晴的脸色,一会儿抿嘴偷笑,一会儿黛眉紧锁,她在想什么?
“巧妃”好久没听到他喊自己的名字,她的心小小跳动了一下。
“诊所效益还好吗?”他再次开口。
“恩,挺好!养活两个人没问题!”
也许是两个人的字眼刺激了他,姜佑一埋头喝茶。
偌大的房间,只听到彼此喝茶的吸溜声,气氛有些尴尬。
正好说说金妮!有太多的疑问要问,而且看他心情也不错。
“金妮!”巧妃刚刚提到了金妮两字,就见姜佑一抬起头来,眼里瞬间没了温暖。
巧妃硬着头皮说了下去,虽然后悔得恨不得要抽自己一巴掌。可说出来的话毕竟收不回来了。
“她说你恨她,她说你也恨”巧妃看着冰块眼底漫上来的寒意,艰难地咽了口水到:“我!”
“恨你?!”姜佑一瞪着巧妃,一闪而过的迷茫:“她说的?!”
巧妃连着恩恩了两声,不敢直视姜佑一的眼睛,只好低头继续喝茶。
气氛降低到了零点。
为什么一提到金妮,仅仅几秒钟时间,他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你什么时候见过她?”姜佑一极力压低声音到。
不是叫她离开那儿吗?不是叫她离得越远越好吗?她为什么不听!
“那天的第四天!”她不知道他记得不记得那天是哪一天,可她不会忘记,从冰窟出来的那天,她觉得世界快要幻灭的那天。
幸好他知道:“对不起!”
换成姜佑一感觉说话困难,他能和她说,那天对自己也是个难捱的日子吗?
“她主动找了你?”
“我看她过敏!给她送点药过去!”
“不许你靠近她!听着!离她越远越好!”姜佑一说得有点急,几乎是在命令,他的眼神在微光中闪烁着兽一般的光芒,看着她时带着绝望与哀伤。
巧妃瞪大了眼睛:“为什么?难道她不是你的……妹妹?”
这个推断在自己的大脑滚过很多次,今天从她的嘴里吐出来,心里顿时觉得轻松了很多。
“谁说她是我的妹妹?”他粗暴地强调了一下:“我没有妹!妹!”
姜佑一的家,也是金妮的家,不是他的妹妹?难道是?
为什么不能问,也不能说,好奇怪的一家子。
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她站起身来,走到姜佑一身边,就近坐了下来。
“不管金妮是你什么人,她很可怜,我真的想帮帮她!”
巧妃的柔声请求,她仰望他的脸时,那闪闪发亮的美丽眼睛,让姜佑一不由得震颤了一下。
她象一朵含苞待放的鲜花,柔和而芬芳,真是花样年岁,美得晃眼,迷恋她的男人估计让他蜕下一层真皮给她,都会愿意吧?
她竟然为金妮求情?她心思太多单纯,根本不知道谁能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