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雀娘的惨叫声听着就让人揪心,纵使心疼她还不忘麻溜的将地上的锭子捡起来揣入怀中。
无端端丢了生意,九命心中自然也很是不痛快。雀娘将碎裂的镯子捡起来气急败坏的转过身子,眼尖的他瞅到那玉镯的成色虽不是十分名贵倒也值个几十两,堵在心头的恶气倒是散去不少。可转眼却见雀娘恼羞成怒的望向自己,那眼神似乎想要将他生吞活剥了。
九命发现形势不妙,攥了攥手中的天篷尺干笑两声:“既然这里有姑娘坐阵,那贫道——”
“害得我打破了和田白玉镯拍拍屁股就想走?!”看他似有离去之意,雀娘顾不得颜面,如泼妇一般撑起手爪就向九命抓去。
九命连忙撑起左手摆出泰山法指法印结,口中高声喝道:“不利则~退——!”
“退”字刚落,他身下炸开一团青烟,明黄的身影如蒸发了一般凭空消失了。
雀娘扑了个空,要不是巴头赶上前去虚扶了一把,她差点就要跌坐在地上。一番折腾下来包在她头上的面巾也顺势滑落。
空中浓郁的玫瑰发油味呛得令杨槐儿一度差点窒息。许是上了些年纪的原因,她看到雀娘尖尖的鼻翼旁有着两道淡淡的细纹,两片扁平的薄嘴透着一副伶牙俐齿的模样。
“都在这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我追!!”雀娘一把甩开巴头的手,扯起嗓子使唤起自己那帮人。
那九命逃跑时使得是奇门遁术。天晓得他会隐遁到什么地方去。众人不知该往哪个方向去,只得傻站在一旁无所适从。
雀娘掐腰娇喝道:“废物!直接去他的老窝!”
巴头才赶忙引着众人按她的吩咐匆匆离去。
这帮人一撤走,堵在善堂门口的人便去了大半,周围终于清净了许多。
“姑娘!~”
雀娘收敛起怒气笑嘻嘻的晃到杨槐儿面前。两只媚眼却时不常的瞟着一旁的麦莎。心中不住暗叹:“怪不得这西凉城中大半的爷们都被这小妞迷的七荤八素,这水灵的模样的确是勾人的很啊!”转眼她却只叹可惜,要是自己的红香院能有这么标致的姑娘,就是做个雅妓清官人那也是株枝繁叶茂的摇钱树啊!!
杨槐儿看她瞅着麦莎的眼神不太对,心中自然也猜出两分。
“我进屋把药煎上。”麦莎同杨槐儿打了声招呼,不予理会雀娘转身进入了善堂中。看她一副淡淡然的表情,雀娘不屑的翻了一眼,心中嘀咕道:“装什么清高啊?!”伸手就要将自己头巾重新包上,可杨槐儿却一把抓住了她。
雀娘被她毫无征兆的被吓了一跳,强压着心头再次激起的怒气转过脸去。却看到这个自称能帮助她的白衣少女正死命盯着自己的额头。那眼神一眨不眨的。
她被看的后脊一阵毛发。却见杨槐儿皱着眉头连连摇头:“不应该啊!……实在是不应该啊!!”
这没头没尾的话语弄得雀娘一脸迷茫,眼见杨槐儿眉头却皱的更深,她小心翼翼试探道:“什么不应该啊?”
杨槐儿学着当年启智说学时的模样。煞有介事信口诌道:“看雀娘你眼若秋水,鼻直如悬胆,这种面相在幼年时虽是小有波折,可绝对是一副安泰之相,不像是会招惹来这等凶事之人啊!”
一番话惹得雀娘眼泪差点没出来,一提起自己的身世她就觉得委屈的狠,提着嗓子哭诉道:“谁说不是呢?!”
雀娘打小就连个正经名字都没有,一直被人唤作“丫儿”。她对自己的亲娘早已没有什么特别清晰的回忆,印象中她娘在老家也是一名歌妓。
提起雀娘的亲爹,估计连她的亲娘都说不出来。不过从她浅茶色的眼珠子来看,十有八九也应该是个走商的蕃人,路径雀娘的老家时给给她亲娘留下了这个拖油瓶。
至于老家是在什么地方,雀娘倒真是记不太清楚了。她只记得某个清晨,妓院里来了个下巴上长痦子的妇人,那妇人将雀娘带走后一路上又收了许多年龄跟她差不多大的娃娃到了西凉,把她们留在了另一家妓院中。等雀娘再长大一些她才知道那妇人是个牙婆子。
老鸨从一堆女孩子中一眼就相中了雀娘水蛇一般的小腰身,花了大价钱请了个胡姬教她跳舞。她自小也是在风月场里混大的,既然有口饭不会挨饿,就安心呆了下来。
可安稳日子还没过多久,老鸨为了让雀娘的腰身看起来更苗条,能跳出“掌中舞罢箫声绝韵味”,因此决定了一日只给她吃两顿饭。
之所以会是两顿,那是因为老鸨之前让一个舞技一天只食一餐,把人终日里饿的脚底发虚走起路来身子直飘,以至于下楼的时候一个脚软滚下台阶后就再也没醒过来。经此前车之鉴,那老鸨着实不想这颗摇钱树还没抽芽就先夭折了,这才放宽了些。
那时候的雀娘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吃不饱肚子倒可以忍忍。可舞要是跳的不好,少不了就是一顿打。这雀娘打小连亲娘都不待见她,因此变成了个倔脾气,跟谁都敢叫板。
打打骂骂过了几年,雀娘的个头跟脾气也长了不少,可腰身却还是一如从前身轻如燕。自打她红了以后,更是天天跟老鸨闹脾气挺腰杆子。为了弥补之前吃不饱肚子的缺憾,她不再刻意节制,结果身上的的跟发酵了似得肿起了一圈。
“依姑娘看,这事要怎么开解才好啊?!”
杨槐儿看雀娘楚楚可怜的望着自己,伸出指头装模作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