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宁静而又深邃,吞噬着一切美好和不美好的事物,也必将包容着一切。
安馨今晚没有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偷偷的哭泣。她在想着母亲所说的话,和刚刚父亲的愤怒。直到自己安然的进入梦乡。
在她的梦里没有任何东西,也没有任何人。就在这样一个空旷的,四周被黑暗笼罩着的地方,总是出现一种类似于电波之类的东西,或者是绳子,线之类的东西,把周围突然变的一团糟。有时又是一个圆球,从很遥远的地方翻滚而下,冲着自己碾压过来。当出现这样的东西时,她总是很恐慌,在梦里尖叫,大声的叫喊着,极力的奔跑,但总是无法摆脱这样一团线的包围,大球的追赶。她想摆脱这样一种境况,但总是越理越乱,越理越糟,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着她。
她被这样的梦吓出了一身汗,从睡梦中惊醒。这不是第一次从梦中惊醒,而之前的几次都是做着同一个梦。她楞了一下,确定这仅是一个梦,继续躺下睡了。
可是她翻来覆去都无法使自己再次平静下来,可能是她怕再次做刚刚相似的梦吧。她想着妈妈说的话,话里描述的爱情。那个“不后悔的悲剧爱情”,还有她口中的“变异的人和畸变的感情”。这些究竟是什么,她不懂。可是父亲呢?口中那个自私,偏执,埋怨,胡搅蛮缠的女人,难道是自己的母亲吗?她怀疑着父亲的话,甚至是父亲这个人······
“不要想了,不要想了。”她一遍一遍的对自己说着。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即使她很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完整故事,或许她永远也不会知道了,没有人会乐意为她讲述这段故事的。
她睡了,睡的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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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奶奶就提着昨晚的保温桶到了医院。这会时间爷爷还没有起床,安馨是早早的起来了,正在卫生间里做着洗漱。
奶奶走进病房里,看见爷爷还在休息,就没有去打扰他,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抱着保温桶,生怕里面的汤会凉了。
安馨回来时看见奶奶在那坐着,就急忙打招呼。
奶奶没有做任何大的反应,只是呆呆的坐在凳子上。今天是安心妈妈的出殡日,所仪奶奶穿了一件黑色的外套,没有一丝别人的颜色,脸上也没有一丝色彩。
爷爷起床了,看见奶奶坐着,静静的,没有一丝动静。他明白了,起身穿着衣服。安馨急忙跑过来,替爷爷找着外套,然后帮他穿在身上,没有丝毫的迟疑。
“快点,这里有汤,待会还要去呢,你快点。”奶奶不耐烦的说着,只是端着汤,递到爷爷跟前。
“我还没洗脸刷牙呢,等会啊。”爷爷推着汤,然后起身穿着鞋子。
安馨不知道今天对于她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今天过后她将失去什么。一个慈爱的母亲就在今天将永远是离开他们,没有一丝的痕迹的离开了。但她似乎没有丝毫的感伤,她不明白今天的到底是在干吗。在她的记忆里没有这个印象的,即便她见过。但她一直以为这个场景不会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至少不会来的这么早吧。
接过灵柩车,车上四处都是死气沉沉的,还加上一具冰冷的尸体。她的面容熟悉又陌生,既亲切又感觉死气沉沉的,分不清楚究竟她是怎样的一种情况。安馨没有看见过此刻的她,也对她开始莫名的恐惧。坐在车上面,一刻都不想停留。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车窗外,但透过暗黑色的车窗玻璃,外面的世界也是暗黑色的。黑色的草,黑色的树,黑色的车子,还有路边行走的黑色的人。外面的一切都是黑色的,好像把上车之前的那个太阳给吞没了,阳光也被吞噬的一干二净。
灵堂上,来来往往的人,或认识或不认识,但总少不了说几句劝慰的话。她不知道这些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临场的应付语。所以,她只有冷冷的看着,然后静静的接受他们的安慰。
妈妈的离去,带去的更多的是疑问,而解决这写疑问的不是亲人朋友的劝慰,而真正需要的是答案,一个确切的答案。仿佛今天不像是妈妈的告别仪式,更像是一场例行公事的开场舞,没有花样,一切都按照仪式一点一步的进行着。夹杂在人群中的一个个爸爸的哥们或妈妈的姐妹今天都到了,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哭,也不知道他们的心里是否在笑。反正场面很是感动人,不是用言语表达哀伤,就是用眼泪间接暗示哀伤。一切都是美好的场面。
安馨她忘记了今天是来干嘛的了,也仿佛妈妈的离去是在几天之前的事情,今天根本就不算是什么,因为失去她,家里的气氛就不再那么吵闹了,也没有了破碎的瓶瓶罐罐和那个心爱的娃娃。所以,等这种场面里的人纷纷散去,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她又像恢复了往日了平静,她也不得不这样做,因为故事的结果已经完成了,只能允许自己这样接受了。
回去的车上,安毅专心的开着车,安馨坐在副驾驶位置,这也是她第一次坐在车上的这个位置,以前都是留给妈妈的。爷爷奶奶坐在后排座位上,位置宽松了许多。一个车子,载的就是一个家,尽管现在显得有点破碎,但他还必须像以前一样,继续的前行着。失去的已经失去了,永远也找不回来了,不仅仅是那个老地方的人,还有发生在那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