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蛮摸着自己空瘪的肚子悄然离去,王管事则按照纪蛮的吩咐,开始为他准备起了饭菜,可他每每想到纪蛮所说的那两大桶的米饭,心中的疑问便会更加的浓厚几分。难道少爷真的是要打算请人吃饭?这可真是货真价实的在请人吃饭,不带菜啊!
纪蛮坐在了饭厅里,无力的用双手支撑着自己的沉重的头颅。他这时终于知道那些被关在书院里的学子们为什么时时会用自己的双手托着脑袋在发呆了,一定是书院的伙食量少至极,将他们一个个给饿的身体无力。纪蛮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很搞笑,可他就是会控制不住的去想。
纪蛮在等待着自己的饭菜如甘露一样突然的降临,他从没有感觉时间有这么漫长过。
“早知道,就待在厨房不走了!”
纪蛮想到自己如果待在厨房的话,就能早些吃到可口的饭菜,嘴里不禁小声的念叨道。
“怎么?蛮儿你醒了!”
就在纪蛮正暗自埋怨着自己的时候,一道中气十足,却略显疲惫的声音从纪蛮的背后响起。这个声音纪蛮实在是太过熟悉了,他就算不转过身,也知道对方是谁。因为,没有一个儿子,会连自己父亲的声音都听不出。
“是啊是啊!我醒了!话说老爹你去哪了?怎么看你那么的疲惫!”
纪蛮一手托着自己的脸颊,一手拿起桌子上的筷子,敲打了起来。可他连纪子洪都没有去看一眼。
“你这孩子!看都没看到我,怎么就说我疲惫?要知道,我的身体健壮如牛,就是想要累垮都难啊!”
纪子洪伸手拍了拍纪蛮的肩膀,坐到了纪蛮的身旁道。看得出来,纪蛮醒过来他很开心,只是他不愿意将自己心里的那份开心表现出来,被纪蛮看到。
“老爹,你就不要吹牛了,如果你要是不累,早就过来拉着我问东问西了!”
纪蛮扭头看了纪子洪一眼,又扭过了自己的脑袋,咧开了嘴巴,似笑非笑的说道。虽然因为自己先前所经历的劫难,化解了纪蛮和父亲多年来的心结,可这并不代表着纪蛮和纪子洪的关系就能比以前好多少,最起码,表面上的父子关系依旧不是很和睦的。
纪蛮就是一个极好脸面的少年,此刻,就算在他的心里已经完全原谅了坐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曾经所做过的事情,恐怕他也不会给纪子洪好脸色,况且,他的心结还没有彻底的消除干净。
“知父莫若子啊!今天,天羽湖发生了一宗离奇的命案,死了十几个人,宋士成请我去商议此事,这一谈,就是整整一天吧!我这纪国公,做的可真是够累!”
纪子洪说着吧唧了几下嘴,不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真的是谈lùn_gōng事吗?恐怕,宋胖子没少拿金子珠宝贿赂你吧!”
纪蛮看着手中的那一根筷子,嘴里却小声的说道。
纪蛮的声音不是很高,可纪子洪就坐在纪蛮的身边,他又怎么会听不到。一时间,纪子洪的一张老脸红通通的。被自己的儿子当面揭穿自己的谎言并嘲笑,饶是以他的脸皮,都有些承受不住。
“对了,你怎么在冥狱无端的就昏倒了?”
纪子洪转移话题道。对于纪家的男人来说,遇到困难时战略性的退缩已经成为了一条不成文的家规。不过,纪子洪到真的是很关心纪蛮的身体状况,至于纪蛮晕倒的前因后果,听过影的报告,他已经知晓了,他就只是不知道纪蛮为什么晕倒罢了。
“我也不知道,话说老爹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被钟无盐那女人打晕的?莫非,莫非你真是猜的?”
“呵呵,你心里清楚就好!”
纪子洪看着纪蛮滴溜溜转动的眼睛,哪里还不清楚自己的儿子已经猜到了一些事情。不过,既然纪蛮不愿意说破,他又怎么会呢?
“老爹!我······”
就在纪蛮想要把困扰了自己整整一天的秘密和自己的老爹分享时,一排下人人手托着一盘菜肴,徐徐地走进饭厅,将纪蛮的话给压了回去。
“少,老爷!少爷!饭菜马上就到!”
王管事原先并没有看到纪子洪,他还以为坐在纪蛮旁边的人,就是纪蛮打算要请吃饭的人。
“王叔!今天的菜怎么这么丰盛啊?”
这一声“王叔”却不是纪蛮叫的。纪子洪和纪蛮都叫王管事“王叔”,这让王管事有时候真的是很无奈,这,算是乱了辈分吗?
“这都是我吩咐的,我很饿!老爹你要是想吃,你自己再吩咐下去,可不能抢我的吃的!”
纪蛮所说的自然是玩笑话。这样说,纪蛮其实就只是想自己的老爹能够坐下来陪自己吃顿饭而已,毕竟从母亲去世后,纪蛮就再也没有和纪子洪坐在一起吃过饭,纪蛮现在想和自己的老爹吃顿饭,可嘴上却又不想说出来,这不,他开始欲擒故纵了。
“哼!这纪府上上下下都是我的!我坐下来吃顿饭还不可以?什么时候我死了,这里才轮得到你做主!”
纪子洪又怎么会不明白自己儿子的心思,他心下大动,差点就要老泪纵横!可他毕竟是一位在官场摸爬了多年的老狐狸,心下一忍,便又风轻云淡的恢复了自己的心绪。
“按照老爹你要是这么说,现在纪家也轮不到你做主啊!祖父他老人家还健在,而且看他老人家的身体,老爹你这辈子似乎都轮不到你当家作主了!”
纪蛮挤兑道,似乎能让纪子洪不开心,他就一定会很开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