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马车停在一间酒楼前,两匹高头大马极其威武,车厢上挂着安邦侯府的徽记。t
难道是祝小侯爷在附近?
梅清皱了皱眉头,紧着走了两步,她可不想碰见此人。
可是,此时正好从里面出来的并不是祝兴阳那张略带冷屑的脸,而是另外一个,眉毛浓浓的……陆斐。
陆斐一见梅清,脸上露出惊喜之色,灿然笑道:“咦?陈姑娘也刚好在这里啊。”
梅清没来由的脸上一红,总算还撑得住,微笑道:“真巧,正好在附近买点东西。”
见梅清往自己身后看去,陆斐也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马车,笑道:“本来是和鹰飞一道出来的,谁知用了晚饭,他又遇上几位好友,硬被拉过去喝酒了,故此我便先走一步。”
梅清放下心来,问道:“听说前一阵子路上不怎么太平,如何可还好么?”
陆斐自然知道她问的是遇刺一事,点点头,道:“没事儿,这点人还奈何不了我。”
“这么说,那些凶徒当真是冲你去的?”梅清用你我相称觉得十分自然,却没有想到在此地这种说法乃是十分亲近。
陆斐心中欢喜,陈姑娘果然冰雪聪明,能猜到这些人的目标是自己。不过还是问道:“你怎么知道目标是我?”
“如果目标是六皇子,他独行的时候甚多,这些凶徒准备得如此精心,怎会挑你们同行之时下手。所以我估计六皇子乃是幌子,若是将你二人一道击杀,后面多半儿还有嫁祸之类的后招。若是只能击杀一人,则目标多半儿是你。谁知对你的实力估计不足,未能的手。只是凶徒此次竟能全身而退,此乃高手所为,你要小心下次才是!”
“陈姑娘当真聪慧!”陆斐轻轻敲了敲自己的手腕,表示赞赏。“你只管放心,我现在身边新增了许多暗卫,要杀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暗卫?传说中的暗卫?
梅清静下心来,四下暗暗打量了一番。因为体内有真气,她的感觉自然远超常人,果然觉察有几人错落在旁,仿佛是闲人,认真看去,却都是练家子。这些也就算了,似乎还可以感觉到有一名高手,距离不远,却分辨不出是何人。
果然是蒙萨国的嫡长子,虽然现在是质子身份,并不表示就任人宰割。
“陈姑娘你稍等一刻。”陆斐忽然说道,转身快步而去。
之前观察到的那几名练家子和那名隐身高手都陆续跟了去。
只是,这人干嘛去了?
梅清立在当地,踌躇了一下,一颗心分成两半,一半儿说,你和他也不算很熟,如今已是晚了,赶紧回去是正经;另一半儿说,陆斐这人似乎不错,有什么要紧事也不一定,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心里犹豫,脚下却没有移动。
不过一小会儿功夫,陆斐便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纸袋子。往梅清面前一递:“喏,给你的。”
见梅清有些犹豫,陆斐不由分说将那纸袋往梅清怀里一抛,笑道:“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你只管拿着。我有事儿先走了。”
梅清自是条件反射地接住了,那纸袋热热的,隔着袋子都有香味传来,是栗子。
果然是他!手里的温热似乎直暖到心里去。
梅清觉得晕乎乎的,等回过神儿来,人自是早已不见了,只记得那灿烂的笑容和雪白的牙齿。
丰裕帝周恒看着在自己面前缓缓抬起的脸,不由自主地觉得一阵眩晕。
他不禁伸出手去,摸向那张脸,想确认一下,这是真的吗?真的是人?不是九天玄女?
面前的人儿轻轻瑟缩了一下,还是跪着没有动,任由那只长着几颗老人斑的手摸在脸上。
……又湿又热,摸在脸上好像被爬虫爬过一样。
感觉到手下面光滑的肌肤在轻轻颤抖,周恒心里涌起阵阵怜惜。手掌顺着脸颊一路向下,握住筋骨匀亭的手臂,轻轻用力扶起。
“你起来吧。”
“来人啊,传旨,封申姬为申贵人,赐浴龙泉池,今晚侍寝。”
“龙……龙泉池?”皇帝身边的王公公重复了一遍,大着胆子抬头看了皇上一眼。
龙泉池乃是皇上专用的御池,连皇后都没有用过。不过看到皇帝脸上的神色,王公公便知道此事当真,赶紧应声出去传旨。
“赐浴龙泉池?今晚侍寝?”太后的声音带着两分清冷。
“是皇上身边的王公公亲口传的旨意。”尹姑姑回话道。
太后站起身来,缓步走到熏炉旁,打开盖子,用铁筷子拨弄了一下炉里的香料,几不可闻地说道:“看来这宫里又要不太平了。”
“赐浴龙泉池?今晚侍寝?”皇后的声音带着两分愤怒,“你问清楚了?”
“是,奴婢听了也是不信,还特意去龙泉池附近看了看,那边儿的宫人们已经在准备了。”皇后身边的宫人跪在地上禀道。
“什么样的狐媚子,迷得皇上连规矩都不顾了,也不过来拜见本宫,不等册封仪式,连绿头牌都等不及制了!”皇后越说越生气,四下看了看,抓起桌上的茶盅狠狠砸向匍匐在地的宫人,又抓起案上的玉如意,远远扔了,好在那如意十分结实,在地上滚了几滚,竟滚成了正面,在地上摆得端端正正。
“赐浴龙泉池?今晚侍寝?”谭贵妃一边儿在自己的指甲上细心地绘着牡丹花儿,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是,听说皇后气得将御赐的如意都扔了。”宫人答道。
“哦?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