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还有这么曲折的故事。不过这份东西,倒是和梅清想得相差不远,果然是宫廷秘道的图纸。
“这么说,和狼符一起的,应该有一份地图?”梅清试探着问道。
“仿制的地图。”宜妃答道:“原件应该还在北戎王手里。之前没跟你说,出发的时候,北戎王除了给我看了好些北戎王族的玉牌,还有就是给了我这半边狼符。让我想法子寻找当年的内应。”
“呵呵,本来都要放弃了,这深宫里头能接触的人实在不多。反正北戎王鞭长莫及,本来他也是没抱什么希望的。不过,后来见到陆斐带着狼纹荷包,我就想,还是试试信任你吧。”
宜妃大概解释了一下自己的行为。“反正,我也没什么可损失的。”细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坚实的紫檀桌面,冷冷清清的声音继续响起:“皇上告诉我,床前的窟窿是有人利用地下秘道继续挖掘出来的。”
她微微笑道:“你看,都有人利用这秘道了,东西自然不在你手上了。”
大概一直说话的缘故,宜妃停了下来,伸手拿起茶盅,一边慢慢喝茶,一边似乎在想着什么。
梅清也端起茶盅,正好用这机会好好理一理头绪。
宜妃说得很简单,估计北戎王也并没有仔细告诉她前因后果什么的,不过大致脉络还是清晰的。梅清又脑补了一番,也就基本明白了。
看情形这秘道地图已经存在好些年头了,只是最初出现之时,就无法辨明真假。连那个逃亡的夏朝皇帝,还不知道谁来证明真假呢,何况他携带的所谓秘道地图?
作为高高在上的人。得势的时候当然是尊贵无比,很少人能得以接见,相应的。失势的时候,认得他的人也不多。再去掉认得也装作不认得的。证明自己的身份实在是一大难题。所以每每在王朝变动的时期,假冒伪劣人物都层出不穷,乘机招摇撞骗呢。
而且当年北戎拿到秘道地图的时候,大昌和北戎的关系也许也还可以,并不像现在这样有灭族的仇恨。
北戎在谍人方面很厉害,却不代表会真正重视这不知真假的地道秘图。所以这东西大抵在潜伏的谍人手中也流落了一段时间,最后不知怎么传递到了自己便宜老娘手中。
宜妃要被进奉给大昌皇帝,进入大昌的皇宫。北戎王也就想起这份皇宫的地道秘图来,将另外半边狼符给了宜妃碰碰运气,说不定恰好当年的谍人密线还在,运气好的话能拿到地道秘图,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反正不论宜妃这个人,还是地道秘图这件东西,都是废物利用罢了。
能派上用场,很好。
不行,也没所谓。
大概想明白了这些,梅清却忽然想到了另外一点。不禁浑身冰冷,几乎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这是身体的本能反应,梅清自己都吓了一跳。赶紧调整了一下呼吸,才不懂声色地平静下来。
地道秘图应该在自己手里,而自己并没有见到。
那么,地道秘图被谁拿去了?还用来害得宜妃小产呢?
就是当初把这具身体本主害死的人吧。
陈婉这个少女,在庵堂里长大,选秀女前不久才被接回家,显然经历的人情世故很少。空有一具不错的皮囊,头脑却未必精明。
也许,是信任了错的人。
也许。是不小心透露的消息。
也许,她自己也不知道的秘密。被别人先发现了。
细节已经无从稽考,但是从身体的反应之中。梅清直觉的感到,多半儿就是这所谓的秘图被弄走了,下手的人才害死陈婉灭绝线索吧。
这个人,一定是当初能够接近自己的人,多半儿就是理王府的候选秀女之一。
这个人,一定是可以进入宫廷的人,才有机会了解地图的真假。
这个人,简直呼之欲出。
梅清的心沉了下去。
她不想惹事儿,可是,本主儿被人害命之仇,难道就这么算了?
见梅清面色晦暗不明,宜妃反笑起来,道:“东西没了就没了,我又没怪你,别弄这副模样出来了!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
“不过,将来如果有机会,希望你能帮助我一下。说到底,咱们也算是自己人不是?”
“帮你?”梅清微微甩了甩头,将有点儿混乱的思绪先抛在一边儿,“什么事儿?怎么帮?”
说起来,二人的关系都挺古怪的,虽说都和北戎有些关系,宜妃是北戎王送过来的,而自己的便宜老娘以前似乎应该是北戎的谍人吧,可是,自己肯定对北戎没有什么忠诚可言的,而宜妃呢,也看不出对北戎有什么感情。
可是,就这样两个人,却拿着北戎谍人所用的狼符,若无其事的讨论着大昌皇宫地下秘道这样的顶级秘密。
感觉实在有些荒谬。
宜妃没有回答梅清的问题,反而提起了别的,她忽然问道:“你知道皇上为什么喜欢来我这儿吗?”
皇上那老家伙,谁知道他怎么想啊?梅清才懒得思考这样的问题,直接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宜妃,等着她自问自答。
宜妃果然继续说道:“因为我没有牵挂。在我这里,他不用想太多,也无需顾忌太多。”
她这么一提点,梅清立刻就明白了。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宫廷里头的女子,上至皇后,下至普通的宫女,无论是什么身份,正式的妃嫔小主儿们也好,女官也好,执役的宫人们也罢,都是皇帝的女人。大概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