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会真的在拆房子吧?!”梅清想起来了,自己是和旺财说过要将几间杂物房拆了,地方用来建瓷窑。
第二天是休息日,陆斐一走,梅清便收拾收拾“起床”了,用过早膳,赶紧交待旺财媳妇:“你过去看看,吴家的人是不是在外院干活儿呢,要是在的话,让他们都过来。”
虽然多少有些心里准备,吴家三人进来的时候,梅清还是吓了一跳。
这才隔了没几天,也变化太大了吧。
上一次来的时候,人人都是长衫锦帽,看起来是风度翩翩的公子,现在都变成了短衣布鞋,而且都黑了不少。总算今日还没有开始干活儿,身上没什么灰尘。
梅清让小丫鬟搬来了几把椅子。
吴启豪这个不爱说话的倒抢先说了一句:“姑娘面前哪有我们坐的道理,我们站着就是,姑娘有事儿只管吩咐。”
吴启辉肚子里骂了一声,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竟然这个时候给他占了头筹。
谁知梅清看了吴启豪一眼,居然问了一句:“我坐着,你们站着,那我和你们说话岂不是的仰着脖子?你嘴里说着让我只管吩咐,可我刚吩咐了让你们坐,你就不坐,这是怎么个说法?你说说看?”
吴启豪给问得哑口无言,张口结舌了半天,只得躬身道:“都是我不会说话,请姑娘见谅。”说完赶紧坐了。竟是坐了头一把椅子。
吴启辉心里暗乐,让你争,让你抢,撞板了吧,上次就该知道陈姑娘的厉害,如今没摸清路子就乱来,活该。也不计较被占了头椅了,先出头的椽子先烂,未必一定有好处。
吴启健最是年幼,自然陪坐在最后。
梅清倒是不着急,谈事儿固然重要,保持步骤和气度也是不能忽视的。
丫鬟们端上茶来,香气扑鼻,竟是一等的好茶。
这回吴家的几位都没有再客气,老老实实端起茶碗品尝起来。他们这几天在外院,都只有劣等的大碗茶喝,也确实觉得这茶实在是好得很。
梅清喝了两口,合上茶盅的盖子。静静地问道:“我听说这几天你们都在外院忙这拆房子,倒是辛苦了。不知这是谁的主意?”语气及其平稳,完全听不出里头的意思来。
吴家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犹豫。
拆房子是最苦重的体力活儿,这几天三人都累得够呛,自然都希望陈姑娘能看到自己的“诚心”。
可是,这个时候到底是应该扑上去抢“功劳”,还是低调些表示这只是应该做的?
吴启健站起身来,躬身道:“这是小的的主意。陈姑娘不在家,听旺财管家介绍了一下,小的觉得建瓷窑的事情还需陈姑娘指点,拆房子是已定下的事,故此可以先做着,想着做完了再来请陈姑娘示下。”
梅清听了,一时不置可否,只上下打量了吴启健一番,只见吴掌柜这个幼子身量并不高,颇有些矮壮的气势,两只眼睛乌黑透亮,带着些人性,整个人倒是有一股子干劲儿。
见陈姑娘似乎对吴启健另眼相看,吴启豪也站起身来,躬身道:“小的也觉得健哥儿说得是,故此这几日都是一起忙活此事。”他似乎吸取了先头的经验教训,只表了个态,并没多说。
吴启辉便有了两分尴尬,长房二人都说了话,自己不说似乎不好,跟着说又没什么意思。想了想,也站起来躬身为礼,却什么也没说。
梅清却指名问道:“辉哥儿也是赞同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