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不退婚便罢了,居然还有人敢向金家退婚?!
不只是金柳氏,金家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挑衅。
金家自镇国公起家,历经四代,子孙繁衍,家世比起镇国公之时强盛了不知多少倍,在任何时候都只有别人讨好他们奉承他们,但是这个女人,居然敢向金家大公子退婚?
第一个不敢置信的人就是金仲方。
“你这个女人!难道疯了吗?”他吃惊地站起来,两只眼睛瞪得铜铃一般。
这句话,也是所有金家人的心声。
知秀冷笑:“我只不过是要退婚,怎么,你竟然觉得我是疯了?”
金仲方道:“退婚?你要向我大哥退婚?”
知秀点点头,道:“不错,我要向你大哥退婚。”
“你……”金仲方刚说了一个字,一柄折扇便轻轻拍在他的胸口上。
金仲方待要再说,金伯曰冲他淡淡地点了一下头,这伤微微用力,金仲方便忍气吞声,又坐了回去。
所有金家人之中,金伯曰是唯一一个没有被知秀退婚的话给震惊到的人,他脸上仍然带着温和的笑容,仿佛早就猜到了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绣心表妹,我可否问一句,你为什么要退婚?”
知秀看着他,头一次发现这男人的笑容具有强大的控场能力:“你想听假话,还是真话?”
金伯曰道:“假话如何?真话又如何?”
知秀微微一笑:“假话就是。我与你性格不合,与金家人亦难以和睦,未免两家亲家变冤家,这婚约倒不如取消的好。”
“真话呢?”
知秀冷冷一笑:“真话就是。你们金家嘴上不说,但所作所为无不表现出,你们自恃金家强盛,没有把我们西门家放在眼里。既然如此,我们西门家高攀不上金家,倒不如取消婚事,你金大公子将来还可以娶一个高门贵族的千金小姐。”
她话是这么说,但语气之中全是嘲讽嫌弃。
西门宗英和曹氏听得快急死了。西门宗实和西门柳氏却是听得暗暗惊喜,二房跟金家不能联姻的话,最高兴的就是他们了。
金柳氏等人却是脸色难看。尽管金家的确看不上西门家。但这样被人当堂退婚。同样是极大的耻辱。
素来只是金家嫌弃别人,怎么能够有别人嫌弃金家!若非金伯曰在那里压着,是怕人人都要破口大骂了。
金伯曰却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仍然是微笑道:“绣心表妹,我承认我们此前的确对你和西门家的长辈们有所无礼,但那也是因为流言之故,绝非故意看低,如果绣心表妹仍对此生气,那么我代全家向你赔礼道歉。”
他拱手弯腰,深施一礼。
知秀忙侧开身子,惊讶地看着他。
金伯曰直起身子,道:“至于你我二人的婚事,乃是两家老太爷亲口订下。如若随意取消,一来是不尊重长辈,乃不孝;二来是不信守承诺,是不义。绣心表妹难道想做不义不孝之人吗?”
西门宗英听得怄气死了,如果这是真的西门绣心,什么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还有些力量;但这女孩子根本就不是西门家的人,所谓孝义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果然知秀听了这话,一点儿也不动容,反倒张嘴就要反驳。
“绣心!”
西门宗英再也忍不下去,大喝一声,同时猛地窜起来一把拽住了知秀的手腕。
“啊……”知秀疼得发出一声痛呼。
西门宗英瘸了一条腿,身形还如此敏捷,倒叫人都吃了一惊。
他抓住了知秀的手腕,便沉声道:“婚姻之事自然有我们父母为你做主,你自己怎么能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成何体统。”
知秀道:“我根本就不是……”
“住嘴!”西门宗英呵斥了一声,继而低声道,“你不要以为有把柄在手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如果想让你消失,有的是办法。”
他毕竟是在美罗城打下过偌大基业的,创业之中什么手段没见识过,又什么手段没用过,这话说出来,自然带着一番杀伐狠辣的威胁之意。
知秀心中一凛,立刻想起,自己在这个时代的确是孤苦无依,若是将西门宗英得罪狠了,说不定真的对她做出什么事情来。
她不得不闭上了嘴。
西门宗英便对金伯曰道:“贤侄,她今日情绪激动,失了分寸,那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至于婚约之事,自然有我们长辈做主,你尽管放心。”
金伯曰便微笑道:“如此便仰仗宗英伯父了。”
西门宗英笑起来:“好好。”
此时知秀的手腕还被他握着,因为疼痛,她不停地扭动挣扎,西门宗英深怕她又说出什么来,便急促地道:“我们父女还有话要说,就不奉陪了。”
他抓着知秀,又给曹氏打眼色,一家三口迅速地退出了松柏堂。
莫名其妙地遭受退婚打击的金家人,脸色也很不好看,任凭西门宗实和西门柳氏如何陪笑周旋,也提不起说话的兴致,只不过说了几句,便也告辞离开。
西门宗实和西门柳氏一路将他们送出大门外,目送马车离去,这才喜忧参半地回转。
雅寄园在东城,路上还要走一段时间。
金伯曰三兄弟坐在一辆马车上,车内十分宽大,刚准备说话,车身便停下来,紧跟着一阵轻晃,金芳月和金芳丽都钻了进来。
好在车厢极大,五个人坐着也不怎么拥挤。
金芳丽憋了一肚子的话,一上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