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相令一拍惊堂木,知秀和杨理理这两个当事人便都紧张起来。
“经本府查证,西门绣心清白自爱,坊间传言均为谣传,不可取信,尔等不可再曲解传扬,否则便以造谣、诋毁贵族罪论处!杨理理身为贵族,却以讹传讹,对西门绣心多有言语侮辱,影响恶劣,但念起亦受谣言之害,并非故意构陷,故而不以罪论,判杨理理向西门绣心当堂赔礼道歉。”
东方相令的板子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最后只不过让杨理理赔礼而已。
知秀心中暗暗冷笑,知道这是东方若儿从中作梗,否则单是诋毁贵族这一条,杨理理便开脱不了。
不过饶是如此,杨理理居然也是心中大震,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东方相令道:“杨理理,你还不快向西门小姐赔礼道歉!”
杨理理咬着嘴唇,不甘心地瞪着知秀。
知秀冷笑道:“怎么?你不服刺史大人的判决吗?”
东方相令眉头紧皱,他这么判,已经是很给杨理理面子了,若不是因为若儿求情,他对杨理理这样故意造谣诋毁别人名声,甚至妄图使他人身败名裂的行径,是十分痛恶的,尤其做出这种事的还是一个女子,更是令他痛心。
“杨理理,你不服本官的判决吗?”他又喝了一声。
文世兰和文世玉便拉住了杨理理的袖子道:“你还是道个歉吧。”
文世玉甚至还轻声道:“这样轻判已经是若儿求请了,你若是不道歉。岂不是不给若儿面子,她的性子,你难道不了解?”
杨理理心中一顿,一种屈辱感油然而生。
东方若儿身为刺史千金。总是高高在上跟,她们这些人都以她为中心,她也总是自觉高人一等,对人呼来喝去。杨理理自觉也是贵族千金,却处处被她制肘,这件事明明东方若儿也有份参与,甚至比任何人都要积极,但现在却要她杨理理一个人来承担责任。
她不甘,她不服。
知秀看出她脸上的挣扎,微微一笑。对东方相令道:“刺史大人。看来杨小姐对你的判决仍有异议。”
东方相令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杨理理。本官判决已是大北平府的最高判决,你若是不服,莫非是想告御状吗?”他眼睛微微眯起。话里的威胁已经快要透出来了。
杨理理心中一跳,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东方相令冷笑:“那你是什么意思?”
杨理理咬着嘴唇。
这时候,厢房里面的丫鬟又再次悄悄地出来,溜到杨理理边上,在她耳边小声地说了一句。
文氏姐妹在近前听得清楚,那丫鬟说的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杨理理脸色变化了好几下,这才终于不甘不愿地往前走了两步,面对着知秀。
知秀好整以暇地背着手,微笑地看着她。
这个笑容落在杨理理眼里。却成了嘲讽。
堂上堂下众多人都看着她们,不少人都在小声议论。杨理理听不清他们议论的话,但是心里却已经认为,他们都在嘲笑她。
深深的羞耻感,让她觉得这公堂,无一处不刺眼,恨不得立刻挖个地洞,遁地而去。
但是东方相令看着她,西门绣心看着她,文氏姐妹看着她,那厢房里头的东方若儿也在“看着”她,满堂的人都在看着她。
她若是不道歉,不仅东方相令对她不满,东方若儿也会对她忌惮起来。
她虽然有时候冲动鲁莽,但是也有自知之明,跟东方若儿的手段比起来,她是远远不够看的。单看这次,明明是她跟东方若儿一起在暗中陷害西门绣心,但最终暴露在幕前,遭受失败耻辱的,却是她一个人,就知道,东方若儿是多么地擅长抽身事外。
哪怕有再多的不甘,今天她也只能认栽了。
“对不起。”
她飞快地说了一句。
知秀却微微张大眼睛,道:“杨小姐说什么,我听不清?”
“对不起。”
杨理理又说了一遍。
知秀却掏了掏耳朵,道:“我还是没听清。”她向着众人大声道,“你们听见了吗?”
“没听见!”
堂下众人轰然回答。
杨理理的脸立刻因愤怒和羞恼而涨红,她恨恨地瞪着知秀。
“杨小姐,既然道歉,就要有诚意,你如果觉得丢脸,不肯说出那三个字,大可以向刺史大人抗议。”知秀冷笑着。
杨理理脸色忽红忽白,拳头紧紧地捏起,胸膛一连起伏几下,终于张开嘴,大声道:“对不起!我向你赔礼道歉!”
她这一声呐喊,着实响亮,不用说知秀,就连远在府门外的围观人群,都听见了。
知秀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只转身对东方相令道:“多谢大人主持公道,西门家感激不尽。”
她不以自己的名义,却说出西门家三个字,东方相令立刻心领神会,暗叹这女子比杨家小姐可上道多了,便淡然地摆摆手。
“案件已了,退堂!”刺史大人宣布完毕,衙役们便顿着水火棍,示意堂下众人退出刺史府去。
知秀当着杨理理地面擦身而过。
“今日之耻,他日一定奉还!”杨理理咬牙切齿地说道。
知秀转过头,微微一笑,道:“杨小姐,我如果是你,现在想的绝不会是报复。”
杨理理瞪着她。
“我早知道这件事不是你一个人做的,但是现在,当众赔礼道歉,丢脸出丑的却只有你一个人。你自诩聪明。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