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夜间,王熙凤正和平儿在灯下说话,二人睡下,不一会平儿也已经睡熟了。“这秦氏那边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来!”果不其然没一会就听见二门的传事情云板连叩击了四下,正是报丧的声音音,把王熙凤心给顿了一下,这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来人在屋子外说:“东府的蓉大奶奶没了!”王熙凤听完便迅速起来穿衣,往王二夫人地方赶去。不一会是全贾家知道了,都有些疑心,那长秦氏一辈的想她素日孝顺,平秦氏一辈的想她素日和睦亲密,小秦氏一辈的想他她素日慈爱,都是很是的感伤。
贾宝玉这边却吐了血,旁人吓的是叫大夫:“不用告诉人,我这是急火攻心,血不归经。”说着便要爬起来,要把衣服换了,去来见贾母。袭人见他如此,心中虽放然放不下,却又不敢拦,只是由着他。
贾母见他贾宝玉要去说:“这才咽气的人,那里地方不干净,夜里风也大,等明天一早再去不迟。”贾宝玉那里肯依,贾母只得让人备车,多派跟下人跟着,保护在跟前。
一直到了宁国府前,只见府门大开,两边灯笼照如白昼,乱烘烘人来人往,里面哭声摇山振岳。贾宝玉下了车,惶惶张张的到了停灵的地方,是痛哭了一大场,然后见过尤氏。
谁知道这尤氏正犯了胃疼旧疾,在床上起不来。出来的时候见了贾珍,等了一会这贾代儒带领这贾敕、贾效、贾敦、贾赦、贾政、贾琮、贾扁(原字为左玉右扁)、贾珩、贾?、贾琛、贾琼、贾?、贾蔷、贾菖、贾菱、贾芸、贾芹、贾蓁、贾萍、贾藻、贾蘅、贾芬、贾芳、贾兰、贾菌、贾芝这些贾家人到了。
贾珍是哭得泪人一般,正和贾代儒等说:“家里大大小小,远近亲友,谁不知我这媳妇比儿子还强十倍!如今她伸腿去了,我这长房就无人撑起了呀!”说着,又哭了起来。
众人忙劝着说:“小辈人已辞世,咱们得商议如何料理要紧呀!”贾珍说:“如何料理,我会倾尽所有罢了!”正说着,只见秦业、秦钟和尤氏的几个眷属、尤氏姐妹也都来了。
贾珍让贾琼、贾琛、贾?、贾蔷四个人去陪客,一面吩咐去请钦天监阴阳司来择日,择准停灵七七四十九日,三日后开丧送讣闻。这四十九日,单请一百单八众禅僧在大厅上拜大悲忏,超度前亡后度化诸位魂魄,已让亡灵安歇。
另设一坛于天香楼上,是九十九位全真道士,打四十九日解冤洗业醮。然后停灵于会芳园中,灵前另有五十众高僧、五十众高道,对坛按七作法事。那贾敬闻得长孙媳死了,贾敬觉得自己早晚就要飞升了,如何又肯回家染了红尘,前功尽弃,所以他并不在意,只听贾珍去料理。
这贾珍见父亲贾敬不管,所以干脆把丧事是办的是极度的奢华。看棺材时,几副杉木板贾珍看都不觉得好,可巧这薛蟠来吊问,见贾珍要寻棺材,便说:“我们木店里有一副棺材,叫做什么樯木,出在潢海铁网山上,做了棺材,是万年不坏。这还是当年先父带来,原本是义忠亲王老千岁要的,但因为他做了事情,就不曾拿走。现在我还封在店内,但是没有人敢出价敢去买。你若要,就让人抬过来吧!”
贾珍听了,是喜之不禁,马上让人抬来过来。大家看的时候,只见帮底皆厚八寸,纹若槟榔,味若檀麝,以手扣之,玎?如金玉。大家看了都啧啧称奇,贾珍笑问:“这要多少钱呢?”
薛蟠说:“你拿一千两银子来,只怕也没处买去。这什么价不价,赏他们几两工钱就是了。”贾珍听说后是感谢不尽,马上让人解锯糊漆。贾政说:“用这个东西的人常人谁敢用?咱们就弄上上等的杉木也就是了呀!”
秦氏的丫鬟名唤瑞珠的,见秦氏死了,她也触柱而亡。此事真是奇怪,族中人都称奇。贾珍说让按孙女的礼给葬了,停灵在会芳园中的登仙阁。又见秦氏身无所出,把贾家的一个庶出女儿宝珠,记在秦氏的名下,担任摔丧驾灵的责任。
贾珍喜之不禁传下话来:“从此称宝珠为小姐。”那宝珠按未嫁女的丧礼规矩,在灵前悲哀欲绝,贾家的人都各遵旧制行事,都不敢紊乱。贾珍因为想着贾蓉不过是个黉门监(一个官职),灵幡上写的时候不好看,心种很是的不自在。
可巧这日正是首七第四日,早早就有大明宫掌宫内相戴权,先备了祭礼遣人抬来,后面坐了大轿,打伞鸣锣,亲自来了上祭。贾珍忙是接着,让人逗蜂轩去喝茶。贾珍在心中打算定了主意,因而趁便就说要给贾蓉要个前程的话。戴权会意的笑了笑说:“是想在丧礼上风光些?”
贾珍说:“老内相所见不差。”戴权说:“事也倒凑巧,正好有一个美缺。如今三百员龙禁尉短了两员,昨儿襄阳侯的兄弟老三来求我,拿了一千五百两银子,送到我家里。”
顿了顿又说:“你是知道,咱们都是老相识,不管怎么样,我看着他爷爷的面子上,胡乱的应了。现在还剩了一个缺,谁知那个永兴节度使冯胖子来求,要给他孩子,我没工夫答应他。既是是咱们的孩子要,那你就快写个履历来吧!”
贾珍听了后说:“快命书房里面的人恭敬写了大爷的履历过来。”小厮不敢怠慢,去了一刻钟左右,便拿了一张红纸来给贾珍。贾珍看了,忙给戴权看。戴权看了看。
就见上面写着‘江南江宁府江宁县监生贾蓉,年二十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