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强压着大气不敢出一个,只听见里面有了回应,是一声布谷鸟的叫声。
容妃也学着那声音叫了一声。里面立马又回了两声,然后窗户里灯亮了,一个佝偻老人满头白发提着煤油灯缓缓的走出来了。
两边皆不出声,那老人开了门,我们快速往里面去了,那老人谨慎的向门外望了望,确认无人才把门结结实实的掩了。
进了房间。里面布置简素优雅。由如大雅学士的书房,虽然没有皇宫的华丽,但也别有一翻风味在里面。
房间里外都放了一盆茉莉,深秋。正当茉莉盛放的季节,香味四溢,沁人心脾,闻着竟然有几分醉了。
“顾伯伯!”进了房间容妃亲切的对着那位老者喊。
顾老伯对容妃似乎并不陌生的,并没有行拜大礼,只是提着那破油灯对着我照,一双瞳孔有些发白的眼睛对我上下打量,眼神似带着几分呆滞的。许是年岁大了的缘故。
别说,顾老伯年岁虽然大了。耳朵却很灵光。容妃的声音并不大,他却听的一清二楚的,问“这么晚的~~”沉思片刻,似乎心下有了数目,道“这位是谁?”
“这位是我在宫里的好姐妹。雪妃娘娘,恐怕暂时得在您这里住了。”容妃道。
我心里莫名,难道这里竟然不是那位宋画师和容妃偷偷私会的地方?还是这个顾伯伯是帮他们把风的?
听了雪妃娘娘顾伯伯也并没有显现什么惊讶。又提着灯往荣亲王打量去了,荣亲王双手抱拳,一个恭敬,“顾老伯!”
顾老伯仍然是不说话。
我心里有点着急,问容妃,“姐姐,这位到底是什么人?”
容妃笑答道“这位是我过去府里的内务总管,从小我们就亲和,跟一家人似的,现在也是如此,他总把我当亲生女儿一样的对待,从小到大已经习惯了有什么事情就来找他。”
顾老伯并不糊涂,听得我和容妃说话,全然明白,道“我这里暂且只能收留一个人,地方并不宽敞,只能屈就。”
我心间无限感激,道“哪里来的屈就,这里很是别致呢!”
容妃与我会心一笑。
又过了一些时间,容妃早为我准备了衣物银钱等东西,万分嘱咐,又对顾老伯万般叮嘱,终于是无奈离去。
眼下也只能这样行事匆匆,逗留久了未免引起人注意,眼下风头紧的很。
夜色中看着荣亲王和容妃离去的背影,我心里突然倍感寂寥和落寞,这个狭小的巷子里,除了夜间几声犬叫传来,剩下的就是深远而悠长的寂静。
冷风迎面吹来,中秋的夜不算太凉,但我还是冷不禁的打了个寒颤。
“赶紧进来吧!”顾老伯提着煤油灯谨慎的向外头望了望,确定没有被人盯梢才忙把门掩了。
望着他佝偻的背影,缓慢的动作,我忍不住心头一阵柔软,道“顾老伯,谢谢你,在这样的时候冒着这样大的风险来收留我。
顾老伯不以为然,挥手道“容妃是我看着长大的,这孩子从小就和我亲,自从老爷去世之后她就把我当亲爹似的,有什么事情都笑得来找我,我也把她当亲生女儿似的,有什么事情焉能不帮的。看你们的样子情份不轻,所以你也别见外。”
顾老伯一边说一边提着油灯往房间里走,走到里面的时候说“来,我带你看看你的房间。”
我跟随进去,房子不是很大,一个大堂,两侧就是房间,民间的房子大半都是这种设计,厨房和柴房相连接着,在院子的另一边,茅房则在柴房的后面,整体上显得还是有点紧凑。
我的房间是临着前院的,有竹叶从窗外飘进来,风一吹,窸窸窣窣的响。
房间里布置一切从简,却也不似一般百姓家里简陋,总体还行,飘散着淡淡竹叶香,又混合着茉莉香,我许是疲惫至极,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