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琪姐儿见着桌上的四喜,忽忽不乐,手指着四喜质疑道:“你为何会坐在这儿,这里可是你能坐的?”
四喜懒得搭理她,眼下有爹爹在,自然会收拾她,怎还用得着她出手?
“琪姐儿,你怎说话呢?四喜是你的妹妹,你能不能有一个做姐姐的样子?你都到了说亲的年纪了,也不知道收敛些脾气,到时候看何人敢娶你!”丁佑瑜毫不留情面的呵斥道。
被爹爹训斥,琪姐儿不敢再反驳,便缄口不语,乖乖坐在一旁吃饭。
四喜神色自若的边吃边道:“爹爹,苏先生打算尽快回京都了。”说的很不经意,像是在闲聊,又像是在禀报。
“什么?”丁佑瑜愣了愣,这般快?看来真的与苏忆沅无缘了。
“苏先生还未将琪姐儿教好,怎就这么快要离开了?”丁佑瑜有些不舍,可在女儿们面前,又不敢表露出来。
琪姐儿抬起了头,她怎会不知爹爹的心思。不过眼下娘亲不在院里,这个苏忆沅还是尽快离开的好,“我已经学的差不多了,苏先生若是想回,便让她回吧。”
四喜一怔,没曾想,此刻琪姐儿的想法竟然与她一致:“琪姐姐所言极是,眼下府里出了这么多事,苏先生定是觉得呆着有些不自在,咱们何必强人所难?”
丁佑瑜默然,低头吃着饭,没再言语。琪姐儿和四喜互瞧了一眼。也都垂下了头,没再多言。
晚饭过后,丁佑瑜去了东厢房找苏忆沅,只是苏忆沅却未曾给他开门,只是隔着房门婉言拒绝道:“二少爷,夜已深,您在此多有不便,有事明日再说吧。”苏忆沅隔着房门下起了逐客令。
丁佑瑜踌躇。本想走来着,最后还是折了回来:“我听闻苏先生要回京都了,可是真的?”
“是的,后日便回。”苏忆沅语字简单,语气却笃定的回答道。
丁佑瑜想说一番挽留的话,可不知该从何开口,如何开口才不失礼数?
“苏先生,琪姐儿资质愚笨,您……您还是多留下些日子。好好再教教她。”
苏忆沅仍无半点要改变主意的意思,笃定的道:“我去意已决,二少爷不必再挽留了。时辰不早了。我要歇息了,二少爷请回吧!”再一次下起了逐客令。
丁佑瑜再无脸挽留,厚着脸皮道:“好,我会给苏先生安排好回京的一切,不打扰您休息了,我先告辞。”说完。便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近日出了太多的事情,此刻丁佑瑜只想找个人闲聊片刻,说说贴心的话。眼下,他想到的便只有庶女四喜了。
丁佑瑜来到了西暖阁,此刻。四喜还未曾歇息。
“爹爹,您来了。”四喜行礼道。
丁佑瑜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点了点头,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秋心识趣的退了下去。
“爹爹,您怎了?”一瞧爹爹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四喜便猜到爹爹定是刚在苏忆沅那里吃了闭门羹回来。
“唉……”丁佑瑜长长的叹了口气,他自然不会跟女儿说苏忆沅的事,“四喜,包家恐怕彻底完蛋了。”
四喜不知该喜还是忧,这包家彻底完蛋,对她来说意味着包氏也彻底倒台了。只是,如此说来,爹爹是否也会受到影响?
“爹爹,那可会连累到您?”四喜蹙眉,急急问道。
“眼下还不知。”丁佑瑜有些担忧,“知府大人说,皇上大怒,恐怕还会有旨意下来。”
“还有旨意?”都已经撤了大将军的封号,还会有何旨意?真是伴君如伴虎,不管曾经立过多少功,惹得皇上一怒,便能一夜之间从人上人,变成人下人。
原来,原本此次能大胜而归,结果因为包家大少爷一时鲁莽误判,才导致了此番几乎全军覆没的惨败。这让皇上大发雷霆,再加上朝堂之上,那些原本与包家对立的一派在旁煽风点火,外加包大人与包氏的脾性如出一辙,也属那种一来脾气全然不顾之人。便更加惹怒了皇上,结果将官职,俸禄等全部取消。
如今的包家,与一般市民一样,已无区别。
“爹爹,那咱们会如何?”
丁佑瑜瞧了一眼四喜,抿嘴勉强一笑道:“四喜放心,暂且也不会牵扯到咱们,毕竟咱们远在扬州,更何况咱们家也无人在官场上任职,怎也牵扯不上!”只是无了靠山而已。
“爹爹,我听说过琪姐儿与平西候府的亲事,眼下二少奶奶去了北苑,那这事是爹爹亲自去说不成?爹爹眼下可是要去京都?”四喜是故意问的,琪姐儿是女方,就算派媒婆说亲,那也是该由男方派来。
丁佑瑜显得惘然若失,叹了口气道:“此事我确实也是极赞成的,可咱们毕竟是女方,该有的矜持还是要有的。只好等着平西侯府上门来提亲,也不知要等到何时?”最后一句,丁佑瑜显得有些无奈。
看来包家出了事,对他们的影响还是极大的。不过四喜并不担忧,这些可与她无关,与她有关的不过是爹爹,包氏和氏和琪姐儿都失利了,便无人再敢欺负她们母女。只是这爹爹,若是能安然坐上丁家主人的位置,想必不会对她太差的。
“爹爹,这几日我与琪姐儿会乖乖呆在府里,不出去招惹事端。爹爹在外也要多加小心,若是有事需要四喜做的,派财进前来开口便是。”四喜抿嘴,甚是乖巧,讨人喜欢。
丁佑瑜很欣慰,四喜虽比琪姐儿小,却比琪姐儿懂事多了:“待爹爹在府里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