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拙往后退了退,柔软的拖鞋蹭着地板,发出一丁点令人心痒的声音。 他的靠近带来一股冷香,檀木的香,从四面八方迫近,把她层层包围,毫无缝隙。
她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道:“二爷龙章凤姿,玉叶金柯,哪能像我一样随便?”
若拙说的没错,顾钦辞其人,便是把他抛到荒岛上去,他也会优雅高贵地活着。
假如生活所迫,需要他自己动手去打猎,他也不会拒绝。但这并不影响他在烤好野味后,先用水洗一洗手的习惯。
在有条件的情况下,顾钦辞是个极其苛求细节的男人。又或者说,从小被培养起来的养尊处优的意识,早已经融入骨子里与他的气质相合。
有钱人也分两种,一种叫土豪,暴发户,就是空有财富而没有能力与气质的人。
另一种,就是顾钦辞这样,拥有彻彻底底、几代人流传下来的高贵血统。
若拙觉得,她家属于第一种。纪明城是个走在三十年前时尚前沿的商人,然而这份收获和他的实力并不匹配,主要还是归功于沈天放的设计和当年由于西方文化带来的冲击,导致人们在逐渐赚了钱后有了购买高端奢侈品的*,对纪明城来说,这份收获无异于买了一支乐透,然后中了头彩。
几十年来他一直用各种各样的高端品牌来包装自己,生怕别人看出他那不名一文的出身。
相对他而言,若拙就活得轻松多了。
虽然她和纪明城一样,都是虚伪的人,但她不如纪明城那般在乎别人的眼光。
“被我野蛮的一面吓到了?”若拙见他半天不说话,歪着头,莞尔笑问。
顾钦辞听了她的调侃,非但没有笑出来,反而又低下头去看她的玉足,“脚疼了?”
若拙怔了怔,直起头,“你怎么知道?”
他居然看出来了?
确实,她一回到家就迫不及待地踹掉高跟鞋,瞬间感觉像是获得了新生。穿着职业装和高跟鞋上一天班的痛苦,不是女生完全不能体会。
“你的身高很合适,没有必要穿高跟鞋。”顾钦辞印象中,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提起这事了,可是他的小妻子啊,就没有一次真正把他的劝告听进去,“还有,以后少给我戴高帽子,拿这种蹩脚的借口来掩饰你自己胡来的行径。”
若拙知道他所谓的“蹩脚的借口”,就是指她说他是贵族子弟,必须要恪守礼仪教条,而她是市井小民,随随便便想怎么邋遢都可以。
她不禁有点恼羞,“你干嘛这么认真?”
顾钦辞这才笑了,见她退到了墙边,他索性一伸长臂,手掌擎在了质感极佳的墙纸上,把她整个人圈定在他胸前额下狭小的空间里。
他抬起另一只手,松了松领带,“既然乱都乱了,我不介意你更乱一点。”
说着,他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胸前的手准确地捏住了她的下颔,力道十分恰当地将她尖细的下巴抬了起来,两人的唇瓣只是轻轻一触,就在彼此身体里擦出一道剧烈的火花。
隔着几层衣服和空气,她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某些不知名的变化。
像亟待释放能量的反应堆,裂变,聚变,总之会产生不可忽视的热量。
若拙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
很紧张!
而顾钦辞显然是个很好的老师,一点点细致地带领她渐入佳境,悉心教诲,把他的经验倾囊相授。
他有很多经验吗?
也没有。
但是显然的,从百万年物种进化的角度来说,女人比男人进化得要彻底一些。因而,男人比女人,更加接近原始,也更加了解那些原始的习惯和冲动。
他们是最会无师自通的。
空气不知何时,灼热了起来,呼吸纠缠之间,似乎又热浪席卷着她的心底。若拙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这时,谁也没想到,把衣服打点好的保姆却突然去而复返,她转过玄关的墙壁,看到二爷单手撑在墙上,身下一片阴影,起初还有些奇怪,“二爷,太太,你们怎么不进去?”
结果,她接触到二爷目光里那些来不及收敛的晴欲瞬间在面对她时化为怒意。她才懂了这里欲语不能的戏码。
保姆张大了嘴,说不出一个字,声音都卡在嗓子里,立刻识相地转过身去。
真是——什么叫非礼勿视!
顾钦辞眉头一皱,放开了手。
周围的空气随着他的动作慢慢降下了温度。
若拙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压在心头的什么东西被人抬走了似的,不知是轻松更多,还是失落更多。
失落?哪来的失落!
若拙被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不害臊的想法吓了一大跳。她装作不经意地瞄了顾钦辞一眼,却正见他也在看着自己。眸光深邃无底,像块磁石,牢牢的吸着她。
她想偏转目光都困难。
“有什么事?”顾钦辞却先她一步移开了视线,扬声开口,问的是背对二人而站的保姆。
保姆额头上滴下两滴冷汗,天大的事也弥补不了她的冒失了。还是尽量捡重要的说,免得让二爷更不痛快吧。
她垂眼望着地板上的纹路,缓缓转过身来,脑袋像要扎进土里似的,埋得很低,战战兢兢地依次说道:“少夫人白天说今晚可能不会来,我就让人把膏药放在冷藏室里没拿出来。现在要调剂估计需要一段时间,您看今天晚上是抹还是不抹?”
果然,一提到若拙伤口的事,顾钦辞什么冲动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