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钦辞刚走不久,张煜就从会场赶了回来,纪希音和张雪存随后也到了。
若拙对他们赶来医院的速度表示惊讶。
“刚出警局就接到胡有方电话说你在医院。”纪希音脱了外套走到若拙的*边,看到吊瓶里剩余的药液不多,按铃叫来了护士,一边问道,“你怎么回来了?刚才去哪了?你老公呢?”
若拙听了前两个问题脸色还算正常,第三个问题却直接让她从脖子红到了耳朵根。
老公……
原则上讲,这个称谓并没有错,但是总觉得不太习惯。
“行了你,装什么矜持!”纪希音捅了捅她的肩膀,“你们现在可是受法律保护的合法夫妻了,上午当着那么多人面也没见你害羞,现在不好意思给谁看?”
若拙哭笑不得。借着嗓子不能出声的茬,索性不搭话。张煜眸光黯了黯,眉头处的褶皱都似藏了光。他留下一句“出去抽烟”便要往外走。刚到门后,病房的门忽然被护士拉开,后面还跟着一身莲白的沈疏之。这人一年四季都穿着白色西装,每天都像要结婚似的,比医护人员还像医护人员。
二人打了个照面,相互点了点头,沈疏之错开一步,张煜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疏之没急着进去,望着张煜被灯光萦绕得近乎寂寥的背影,饶有兴趣地摸了摸下巴,转过头调侃:“我都看见这碎了一地的玻璃心了。”
纪希音蹙眉道:“张煜他没事吧?”
“没事,你放心,阿煜也该长大了。”张雪存走到她身边,唇梢挂着温文尔雅的笑容,“他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惯了,可是他不是小孩子了,这个世界上,哪能他喜欢什么就得到什么?”
沈疏之闻言哂笑:“你这哥哥当得狠啊,大义灭亲了是不是?”
纪希音被他逗笑了,连给若拙拔针的*也抿着唇跟着乐,“顾太太,你丈夫临走前给你约了全身检查,中午没吃什么油腻的东西吧?”
若拙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这个“顾太太”是在叫她,一群人瞅着她揶揄的笑,她更不好意思了。
“你怎么知道她是顾太太?”纪希音警惕地盯着*的脸,犀利的目光活像两道伽马射线,非要从人家脸上发现什么似的。
上午在河岸明珠会场的拍卖会录像还没放出去,她没理由知道若拙就是新晋的顾太太!
真不怪纪希音多心,实在是澳门这地方不太平,再生出什么事端,就真没法跟父母和顾家交代了。
*被她吓了一跳,手抖了抖,刚取下来的吊瓶差点就砸在地上。她战战兢兢地指着门外,“病房外面那些人都是顾先生留下的便衣保镖,说、说是因为顾太太在这里养病,除了你们几位以外,其他人连探病都不让……”
病房里的人皆是一惊,同时向门外看去,楼道里祥和一片,有家属陪着病人来往穿行,有医生护士小声交谈,乍一看完全看不出来半分异样。
但仔细观察上去,不少病患、家属乃至医生都单耳挂着耳机,眼神时不时往这边瞟。自然的表情下,依稀可以分辨出眉宇中久经训练的严肃和冷厉。
“他们都是?”沈疏之大感意外地扬了扬眉。
“是的。”*还没从方才惊吓的阴影里走出来,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眉头微颦的纪希音,“这一层除了顾太太之外,所有的病人都被请往其他住院区了。这些人都是顾先生留下的……”
她并不知道那位英俊冷漠的顾先生的来头,然而光看他不凡的手笔就能猜出此人非富即贵,举手投足间从容矜贵的气场令人深深折服,最不可思议的是,他对顾太太的一往情深。
别人也许不清楚,可她是一直陪在顾太太的主治医师身边跟进病情的。当时那个高大冷峻的男人走进医生办公室,像个学生一样仔细聆听着医生所有的教诲,从头到尾没有表现出半分急躁,甚至对于一些常识性的叮嘱,连她都觉得啰嗦的地方,他依然非常耐心。
阳光描摹着他俊美的容颜和刀砍斧琢的硬朗轮廓,眉心积聚着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动容的深沉与认真。
他半靠在医生的写字桌上,剪裁合体的西装在微弯的右膝盖处打了个褶,却分毫不影响他的整体感官。
那时候她就想,顾太太到底是个多么幸运的女人?
如果她被火烧毁了脸就能得到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的眷爱,其实,是甘之如饴的。
若拙望着门外那些穿行的“病患”和“家属”,猝不及防地被一股暖流撞开了心门。
顾钦辞虽然不在她身旁,但他的味道,他的声音,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和保护,就存在于她身边的每一寸空气里。
如影随形。
沈疏之率先回过神来,睨着*上发愣的若拙,悠悠一笑,“顾太太,你丈夫可是玩真的了,外面的阵势你看见了吧?顾二爷把保护工作做到这一步,你要是再出什么差池,那我们四个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麻烦你可千万照顾好自己,别再受伤了。”
若拙羞赧地点头,深知自己给大家添了多少麻烦,她比谁都希望自己快点好起来。
护士暂时离开去帮她安排下午的全身检查,若拙这才想起问问纪希音警局那边有没有什么动向。
纪希音冷笑,“那三个酒鬼都抓住了,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强.歼未遂,依照刑法,可以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因为三个人喝了酒,估计会从轻发落。
张雪存原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