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鼻大帝怔了一下,看她的神色并不像是在和他开玩笑,顿了顿,脸上戏谑的笑意一收,在她耳边,用一种很是低沉悦耳的声音缓缓道,“不讨厌一点都不讨厌,娘子你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娘子了,不仅人长得美脾气也是一顶一的好,既能斗书也能斗嘴,没事还能给为夫捶捶腿蹲蹲墙角,实在是,实在是……咳咳,我很喜欢你蹲墙角的样子。”阿鼻大帝说完最后一句话,飞眼看了她一下,揽腰将她抱入怀中。
“你……”梁灼不由被他眼底的深情羞红了耳根,推了他一下,“我只是问你我讨不讨厌而已,怎么那么多……那么多……”梁灼本来想说“废话!”,但是旋即将心比心想到之前许清池说自己时那一种锥心的感觉,便将到嘴边的那句“废话”给咽了下去,可是一时半刻又接不上其他的话,便愈发红了脸,故意别过头去,假装在看其他东西。
“公子……公子……奴家很是喜欢你呢……不如你要了奴家如何?”
“这位相公生得真是好皮相啊,啧啧……让我来摸一摸摸一摸……”
“姐妹们,快来看呀,这后面还藏着一个好生俊俏的小相公……”突然前面涌过来一大堆莺莺燕燕的女子,个个身着透明轻纱,春光凝眸,曲线毕现,声音更是娇媚酥软。
紧接着“公子……公子……”的声音不绝于耳……
“瞧瞧,看这个女人丑的,快,快闪开!”那些女子一下子潮水一般挤过来,围住了阿鼻大帝他们几个男人。
又有几个转头发现了梁灼,看了看,又伸手捏了两把,脸色一变,全不似方才在阿鼻大帝面前的妩媚娇软、小鸟依人,凶得简直就和母夜叉附体了似的,大喝道,“死女人,识相的就赶紧给我滚开!”说完狠狠推搡了梁灼一下。
梁灼踉踉跄跄地往后一退,手扶着大树,暗暗忖道,不行不行,这些女子实在是太多,自己要是冲上去说不定就被她们三下五除二给打趴下了,到时候阿鼻大帝他们几个沉浸在温柔乡中估计也顾不上她,那她…………可不就惨了!又想了想,这些女子不过是看上了那几个男人的美色,说不准那几个男人除了她的小清池以外也都很乐意呢,自己要是死乞白赖地夹在里面岂不是很碍事?于是…………总的总,林的林,识时务者为俊杰,所以梁灼“啪”地一下就火速闪到了一边的树上……
结果——————————————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春光明媚鸟语花香,突然…………树下的草丛剧烈地晃动了几下,梁灼正疑惑这草丛怎么没有风也动得惊涛骇浪,结果一声“公子……”瞬间吓掉了她身上所有的鸡皮疙瘩,嘭嘭嘭、嘭嘭嘭,鸡皮疙瘩全部应声而落。
梁灼张大了嘴巴,下巴掉下来,啪嗒、啪嗒……
“公子……”女人的声音酥软而甜腻,像是从嗓子眼里哼出来似的,声音腻得厉害,意犹未尽……欲语还休的……在空气中九曲十八弯的变了变调,方才隔着窸窸窣窣矮小而茂密的草丛喷薄而出,春*荡漾,“嗯,轻点,你轻点……”
梁灼瞪大了眼睛,瞬间又死命地眨巴眨巴了眼睛,登时明白是如何一回事了,想了想觉得还是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好,便身子一跳,刷刷刷,跳了几十米远,快速换了一棵树。
结果奈何那女子实在是太过孔武有力,隔着几棵大树耳边犹自能听到她那饱含无限热情与生命力的吟哦声,并且一声比一声拔得高,一声比一声更加娇柔妩媚冲破云霄,梁灼眼看着已经无所遁逃,便也就既来之则安之的听着,边听边啃着手里的毛嘴小桃。
女子的声音奔向最高点的时候陡然间又变得尖利非常,简直让梁灼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正在被人捅刀子,又忽地一下,声音急转,那原本高亢激昂锣鼓喧天的吟唱又一下子低低落了下来,变得千回百转,玉滴酥软,似有若无,如丝如缕……
最后,终于渐渐地、渐渐地慢慢归于平静……
梁灼怔了怔,又望了望树下同样水泄不通热情洋溢的一众美人,努了努嘴,摇头晃脑着慢慢吟诵道,“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今来女子猛如男。能不忆江南?”
“娘子,诗吟得不错嘛,嗯?”突然梁灼的后脑勺挨了一记大暴栗,回头一看,脸色讶然道,“你……你怎么上来了,你不是……不是……在……在下面吗?”
“我想上来就自然能上来。”阿鼻大帝往梁灼这边蹭了蹭,又指了指下面红红绿绿的一群女子,皱眉道,“难道你不觉得她们很奇怪吗?”
“奇怪?”梁灼往下面又仔细地看了一遍,只见这些女子个个俱是豆蔻年华,眸子清莹,眉若远山,唇如敷赤,肤如凝脂……
一言以蔽之,美人啊美人……
可是再想想,似乎又的确在什么地方显得不大对劲,这些女子年纪方少,何况这旷野树林中也不见得哪家哪户开了万花楼百花楼之类的,怎么……怎么这些女子对于男子却是这样急切?对对对,虽然说光是许清池他们几个的容貌确实是举世无双惊为天人,可是……这么急着……急着就要肉身相搏围着粘着凑上去,似乎又太不合乎常理了一些?
何况,梁灼刚才还瞧见前面几处草丛中也是春情无限,这些女子……到底是什么人?
“她们是什么人?”梁灼还是没有理出头绪,回头看了看阿鼻大帝,不解地问。
阿鼻大帝眼波往她脸上轻轻一瞥,又指了指下面那些笑若春风的女子,语气平淡道,“我想,她们就是被老孟地冥记诅咒世世为怨妓的怨妓了……”
“老孟?哪个老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