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鼻大帝见状连忙走过去,弯下腰,从梁灼身后轻轻拥住她,语气温柔低沉,“别怕,别怕,我在,我一直都在呢。”
“阿鼻……”梁灼转过头双眸点点的凝望了一眼阿鼻大帝,鼻子一酸,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抓住阿鼻大帝,头趴在他肩膀上,哭得更是厉害了。
阿鼻大帝见她这个样子,心中凄恻,她是这样害怕孤单,若是自己现在将事情的原本始末以及她即将面临的下场告诉她,只怕她更是会肝肠寸断,想到这不由得牙齿打起寒颤来,对许清池又忌恨了几分。
……
到了晚上,栖凤拓和青菱过来一趟,说是红豆不见了。阿鼻大帝也没在意,想是红豆不见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便安慰了栖凤拓他们几句,让他们先回去好好休息,明日就送他和青菱重返灵界。
栖凤拓看了看阿鼻大帝略显憔悴的脸色,又看了看躺在里屋床上面色发白的梁灼,心下担心,想说什么,思来想去还是闷在了肚子里,只是临走的时候连看了阿鼻大帝好几眼,一边看,一边不住摇头。
栖凤拓的神情阿鼻大帝也看在眼里,可是他也是没有办法。他已经等过很久了,好不容易凑齐了一副骨头,既然能再次遇上她,他就无论如何都不能坐视不理,更何况许清池竟然还是那个样子!一想到这,阿鼻大帝忍不住一脸心疼的又朝床上睡着的人看了看,眼里漫起湿意。
其实,无论是人间也好,冥界、南界、灵界也好,更甚至于仙界,其实说穿了都是大同小异,高处不胜寒……
阿鼻大帝低头轻轻喟叹一声,要是梁灼从来都不是什么五族之一的圣火族圣女,也许就不会有这么多,这么多事情了……
夜半的时候。一弯新月缓缓升起,皎洁的月光铺满了梁灼的床面,阿鼻大帝单手支颐坐在梁灼床边上凝望着她,忽然地梁灼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眼皮子又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怎么,你还在这?”
梁灼说完头微微一偏,看向外面的月亮,眼光变得柔和悠远。“又有月亮了……好美的月亮……凉月如眉。”
阿鼻大帝见她脸上现出平常很少见的温柔之意。便大约知道她定是念起许清池来了。也不做声,只是伸手过去将她肩头坦露出来的那一块又掖了掖,生怕着了凉风。
“阿鼻,我想你陪我出去看看月亮……”梁灼眼波流动。忽地慢慢坐了起来,凝望着阿鼻大帝,语气低柔和顺,“我就出去一会会好不好?好不好?”梁灼最后那一句“好不好”喊得最是温软乖巧,令人不忍心不拒绝。
阿鼻大帝当然更不会。
外面月光很淡,月华如水,清清浅浅的洒在小院子里,隔着院子里的几棵千年松柏,疏影横斜中淡淡看去。宛若一池湖水,那松树柏树斑驳的暗影便是湖中的倒影,很是雅趣。
“是不是你一直封印着我的灵力也是大有文章?”梁灼眼波一转,坐在藤椅上,缓缓开口。“我也知道你不会故意为难我的……”
“说吧,一次说完……”梁灼低声道,“我没事的。”
阿鼻大帝微微一怔,知道这件事终究是不能全说出来的,对梁灼打击太大。但是看眼下的情形,若是一点也不说怕是糊弄不过去,便顿了顿,很是艰难的开口,“其实,你的灵力正在流失,一旦打开就会流失的更快,最后就会变成……死人。”阿鼻大帝想了又想,还是决心欺骗她一次。
梁灼看他,从始至终眼睛都没有动一下,像是已经预料到这样的结局了。
阿鼻大帝慢慢走过去,“你现在这条命是我的,是我用本元的一半灵力给你续命的,你要是有什么想不开……”
梁灼不假思索的开口,“我没有这样想过。”
“就算再怎么生无可恋,我也不会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就无缘无故的去死。”
梁灼从藤椅上站起来走到院子中央,朝外看了看,扭过头轻声说,“至少,我想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就死了,我不想就像现在这样孤零零的上路。”
阿鼻大帝见她眼色凄楚,语意幽凉,走过去,在她身后款款道,“那你打算怎么办?是继续去问孟戟神君还是打算回灵界?”
梁灼走到一棵松树下,伸手摘树上的松针,回首道,“孟戟神君是不可信了,我打算过……要回灵界。”
阿鼻大帝见她面色踟蹰,突然道,“你还记得我姑姑吗?她可是神通广大的紧,简直无所不知,要不我们去问问我姑姑?”
梁灼想了一会儿,转过身,“可是你姑姑不是不让你带其他的人回去么?何况你姑姑固然神通广大了些,这些事情也未必一一尽知的。”她说到这,眼中多了几分失落,“反倒是灵界,我总觉得自己和那里有脱不了的关系。就算真是一无所获,也比客死他乡好。子虚崖上的那一片芦苇我倒是很喜欢……”
她说完就转过身,抬脚就要朝院外走去,忽听阿鼻大帝在她身后慢慢唤了一声:“娘子……”
梁灼立刻扭过头,看着阿鼻大帝脸上悠然凄伤的表情,眼波楚楚,“阿鼻,你呢年纪还小,日后必然会碰到真正属于你的娘子然后白头到老永结同心的,而我是我是个将死之人,你看不如我们今日就此别过吧,我回我的灵界,你去你的浮云山。”
阿鼻大帝眼眸漆黑的凝望着她,缓缓问,“你一定要回灵界吗?其实我也可以陪你一起去的。”
“……还是我自己回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