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陌见一向云淡风轻的他难得郁闷的表情,不由折了跟狗尾巴草在手里比划着,喃喃道:“话说我师父给你配得那副药,我看着总觉得有些不合适,譬如里面有一味解伤寒之症的薄荷叶,明明与你的病无关,却不知为何要加这一味;再譬如解毒的草药里有甘草更合适,却不知为何要配上一味味苦的半枝莲来,连黄连的量都比正常所需的多了一成……”紫陌言罢将手中的狗尾草仍在一边,有些苦恼道:“也可能是我学医不精吧……想了好几日都没想明白师父这般安排的用意到底为何……”
顾城抬头望天,平静了一会儿,斟酌了一下出言道:“是你师父自有打算,你不必如此苦恼,良药苦口,我喝着……尚算可以。”
果然是司徒净天的朋友,连口味都这般……与众不同。
紫陌担忧地想再过十年自己会被司徒净天感染成什么鬼样子,想到那场景不由心里一阵颤,飞手出针,一下便钉死了清泉中探头探脑地一条大草鱼。
草鱼横尸当场,死不瞑目地慢慢浮上来,肚皮朝上地漂在水面上,紫陌在岸上来回走了几趟,奈何那条鱼选得殒命之地着实离她远了些,紫陌试了几下未能得手,站在泉便遥感鞭长莫及。
早知如此就干脆不出手了,鱼没捞着不说,还白白丢了根针在鱼身上拿不回来了。
紫陌一筹莫展地为那根一去不回的银针惋惜,突然觉得耳边拂过的山风似乎突然变大了些,仔细听却又不像风声而像是风拂衣袖的声响,她扭头时只觉视线中一道白影闪过,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便看见顾城又稳稳立在她身旁,再回头看清澈的泉水之上,只有一曲曲的涟漪散开,平静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当顾城用草绳搓了跟绳子将鱼串起来拎在手里时,紫陌还有些愣愣的没回神,毕竟对一个轻功只维持在上屋翻墙水平上的人来说,看见别人如此出神入化的身手,都会觉得自尊心倍受打击,转念想想好在还有个连上屋翻墙的本事都不如她的陆离,顿时又觉得宽慰了许多。
草绳上的草鱼死不瞑目地翻着死鱼眼,紫陌看了一眼天,道:“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再晚些爬不到第二个山头就要天黑了。”
“走了这样久,不累吗?”顾城问道。
“累,可再不走天就要黑了。”
“唔……”顾城沉吟,“要不骑马回去吧?”
紫陌用看怪物的眼光打量他:“你在梦游?这除了蚂蚱哪来的马?”
顾城从容地从袖中取出了一只翠绿的短哨,对着空旷的山谷吹了三声,紫陌正担心他会不会把熊给吹来,就听见一声马儿的嘶鸣,果然有一匹马顺着半山跑下来了。
紫陌被扶上马背的时候觉得还跟在梦里似得,但她居然还清醒地让顾城把手里提溜着的鱼给她,她骑在马背上,后面是满满一篓子新鲜的药草,手里提着的草绳上吊着的五六斤重草鱼,随着她的身体有些费劲地一摇一晃,顾城则牵着缰绳信步走在前面,那步态从容得就像是在遛马一样。
陆离的偶像居然在亲自给她牵马。
紫陌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事实忍不住抖了一抖,祈祷千万不要让陆离看到这个场景,不然他一定会想亲手掐死她的。
顾城踏着松软的草地走得一派闲庭信步模样,她骑着的这匹一看就是追风逐月奔跑好手的黑色骏马空有一身千里马的本事却无从显摆,被迫跟着他放慢步子,意兴阑珊地踩倒了一丛又一丛如紫色星子般的桔梗,时不时垂头丧气地打个响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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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第二更,在犹豫要不要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