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皖移权于裴萧萧后,仿佛一下 子与魑魅宫割裂了般,再也没有半分消息传到过她耳中。
雪雁笑吟吟道:“这样耳根清闲,未眠不是一件好事。”眼下她正忙着准备一些小孩子的衣服鞋子,每日伺候完慕皖起床用膳,便会与慕皖一起守在房中,一针一线刺绣衣服上的花样。
这样的平静让慕皖有种不安的莫名感,窗外岁月静好,这静好时光仿佛就在她的指尖,又仿佛根本与她无关。
叶轻舟拿到传国玉玺的那天,正赶上慕皖临盆,他人在宫中准备接替王位,而她孤零零的在府中,被一群稳婆婢女簇拥着,在一阵高过一阵的痛呼声中生下了一个男婴。
男婴刚生下时整个人又小又皱,慕皖昏睡过去之前看了一眼,昏昏沉沉睡过去时脑中还在回响着一句话:怎么有小孩子像个小老鼠一般呢……
再醒来时叶轻舟已经坐在她床前,怀中抱着个襁褓,修长的手指正逗弄着襁褓中的婴孩儿,见她醒来,他抱着襁褓弯下身子,将孩子给她看。
慕皖轻轻的点了点孩子的额头,还没睁开眼的小婴孩儿皱了皱眉,像是很不喜欢娘亲的这个动作,慕皖叹了口气:“肚子这般大,生下来时竟只有这么一点儿。”
叶轻舟笑笑:“孩子刚生下来时都这样小,小孩子长得快,很快就长大了。”
他说话时脸上一直带着笑,不是素日里那种表面温和却让人看不透的笑,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
慕皖愣愣的注视着他这副神情,似乎有些能理解他初为人父的喜悦,心中亦有些微妙情愫,一时间不知如何形容。
奶娘看准了时辰,将孩子抱下去喂奶,叶轻舟亲自喂她喝了一碗粥,道:“眼下传国玉玺在手。我已经与朝中权臣们会过面,不日便会继承章国王位,待你身子方便些,就随我一同先住进王宫去。登基之时便会行册封大礼。”
慕皖觉得有些突然,半晌回过神来方才想起问一句:“方少陵竟然肯交出玉玺?”
叶轻舟将碗随手放下,淡声道:“归根到底不过是个凡人,我自然有办法对付。”
慕皖从来不会怀疑叶轻舟的手段,听他这般轻描淡写,想必是留了方少陵的性命,至于到底是怎么从他那里得来玉玺的慕皖并不感兴趣,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公子继承了章国王位,魑魅宫怎么办?”
“即便是继承王位,也需魑魅宫来做辅。日后自会有人来接替魑魅宫事物,你不必操心,先养好了身子我再与你细细道来。”
说了这半日话,慕皖也觉得有些疲乏,便又睡下了。等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清晨,侍从说主子昨夜便离开了,一直没回来,慕皖料想是登基之前有许多事要忙,便也没多问什么。
登基似乎并不是一件特别容易的事,即便是传国玉玺在手,又得了权臣们一致追捧。到叶轻舟真正将他们母子接进宫时,也已经是一个多月后的事了。
慕皖入宫后依旧住在先前叶轻舟的那处寝宫中,她们刚入宫叶轻舟便来看孩子,逗了一会儿之后便匆匆走了,慕皖将孩子交给奶娘照看,自己打着呵欠去补眠。几欲入睡时听见外面廊下有人窃窃私语。
“寻常人家女子生产后出了月子便无甚大碍,怎得我们娘娘这般精细的养了这么久,还是同刚生完时一样,整日里都蔫蔫的没什么精神?”
“你这般说我也觉得奇怪,我记得娘娘还未有孕时身子很是康健。不像现在这般,动不动就嗜睡,气色也差了一大截,莫不是得了什么病症?”
“你们两个不去做事,在这乱嚼什么舌根,若是扰了娘娘午睡,小心你们的舌头!”
“雪雁姑姑……”
“雪雁姑姑……”
外面响动消失后,有叩门声轻轻传来:“娘娘可睡下了?”
慕皖撑着半臂从床上起来,撩开了面前的半截帘子:“还未睡下,进来吧。”
门声轻响,雪雁步态轻缓从外面快步走进来,对慕皖行了一礼,道:“公子让奴来给娘娘传个话,请娘娘明日到宫中清秋池上的蓬莱岛上游玩。”
慕皖有些奇怪:“公子近日不忙么?怎得有闲心游玩起来?”
雪雁笑:“应当是想同娘娘说说话,才挑了这么个清净地方,说是连小主子都不让带,只有公子和娘娘二人呢。”
慕皖点头:“我记下了,明日早些叫我起来。”
第二日一早,雪雁依言早早来叫慕皖起身,慕皖有些犯懒,挣扎了许久才勉强起来,精神却不是很好,直到喝了雪雁捧来的醒神汤才稍稍好了些,坐在妆台前任由宫娥装扮。
清秋池上的蓬莱岛先前慕皖有听宫人说起过,听说是个风景秀美的好去处,岛坐落在清秋池中央,四面环水,需渡船才能过去,待过去之后慕皖才发现,原来这岛上竟还有一座宫殿,修得很是小巧玲珑,竟连衣食都样样俱全,让她很是称奇。
渡船的船夫送她上岛后,便折身去接随后而来的叶轻舟去了,慕皖在宫殿中转了一圈,打开窗子向外看四周风景,看到河岸对面,方才渡她过来的那艘船正停靠岸边,船上却空无一人,连方才站在那岸边等候的一干人等,眼下也都像是消失了一般没了踪影。
慕皖心中一惊,提着裙摆从宫殿中跑出来,跑到最边岸,依然没有见到一个人,她高声唤了几声:“雪雁——”,对面无人回应,只有蓬莱岛四周平淡无波的湖水簇拥着她所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