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皖收了珠子,缓缓道:“当初我入魑魅宫,不过是想能找一个仪仗,活到大仇得报之日便可,然宫主不甘慕皖平凡如斯,想尽办法步步紧逼,才逼出了今日的慕主子,说起慕皖这个门主之位,倒有一半的功劳要记在宫主身上。”
月落闻言笑了笑,看着她道:“是了,你今日这样确实是我逼出来的,然我今日这样,又是谁逼出来的?”
慕皖展颜轻笑:“宫主为权势所迷,为其生为其死,着实算不上可怜。”言罢她未等月落回言,而是走到马车旁,跨过被药迷晕的车夫,弯身从车里抱出那个被掐晕的孩子,拨开襁褓查看了一下他颈上的伤势如何,又将襁褓拢上抱在怀中,往山下走时她听见月落在那里轻声言语些什么,像是在喃喃自语:“倘若是为了权势,那便好了……”
慕皖将孩子带到了最近的村庄中,抱着孩子在村里走了一圈,对着在河边洗衣服的一个妇人道:“这位大嫂,我原路跋涉而来,口渴的厉害,可否到你家去讨口水喝?”
妇人回头看见与她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子,生得很是漂亮,怀中还抱着一个襁褓,看着样貌打扮不像是本乡人,便忙将洗得差不多的衣裳给收在竹笼里,连声道:“自是可以,小娘且随我来。”
慕皖跟在妇人身后来到临水的一处民居里,房子盖得十分大气,看着应当是家境殷实的人家,院中有三个小女娃在嬉戏玩闹,稍微大些的那个看着来人了忙跑到门前来,一边将娘亲手里的竹笼接过满怀的抱着,一边好奇的打量慕皖。
慕皖对她笑了笑,女娃一愣,继而脸一红抱着竹笼跑开了,妇人见状对慕皖笑道:“乡野丫头,没见过甚世面,有些认生。”
慕皖抱着孩子在院中案旁坐下,回眸看了凑在角落里偷偷打量她的姐妹三人一眼,对妇人笑道:“这三个女娃生得很是漂亮,大嫂一看便是有福之人。”
妇人笑了,便倒水边道:“如今家中日子倒还好过,娃儿也很是省心,只是终究是女娃,日后许了婆家嫁了人便空落了,不及你有个儿子,总还是个盼头。”又伸头打量了一下慕皖怀中的婴孩儿,啧啧赞道:“这娃儿生得真是好看,白白净净的是个好模样人,看你这模样,夫君定也是个文雅人罢?”
慕皖轻笑点头:“算不得什么文雅人,不过是读了些书罢了。”
妇人接口道:“那便是文雅人了,倒是他如今身在何处,怎得要你们娘俩这般在外行走,这处虽然不算乱,然你这样容貌又无人依傍的,若有人打了主意可如何是好?眼下天色已晚,要我说不如现在我家住下,正好家中还有处空房,暂时歇了脚,等明日天亮了再走也不迟。”
慕皖笑道:“我正愁如何开口,倒是大嫂快人快语先抢在了我前头,大嫂真是热心肠人。”
妇人笑笑:“算不得什么热心肠,女人家出门在外确实不易,能帮衬自然要帮衬些的。”又见她面色有些古怪,有些疑惑道:“你怎么了,可是身上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