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嫣,你……”
伴随着慕容文谦的声音,大风也吹进带来了几丝细雨落到我的脸上,沾湿了几处,我自己用手袖拭去了脸上的雨珠。
此时,屋子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发生了什么事?
慕容文谦为何欲言又止,我的心一阵局促,偏着头仔细聆听着屋里的声音。
“哥,你怎么傻了?”文思打破了屋内的宁静:“你怎么老盯着她看?”
“文思,你先出去,有些话我想问芷嫣。”
他落下淡淡的一句话,文思便把相思扣递给了我,转身离去。
慕容文谦慢慢走了过来,我手里捏紧了那颗相思扣,霍然地往后瑟缩了一下。
“慕容大哥,你有话告诉我?”
我的话才刚刚出口,他已经一步上前抓住了我的手,用力一拉,我猝不及防跌进了他的怀里。
这一刻我都惊呆了,感觉到他的身体是温热的,呼吸却是滚烫的。
“慕容大哥……”
他的声音带着笑意,松开了我,淡淡道:“芷嫣,这个,不是弄丢了吗?”
我蓦地明白过来,刚才他为什么愣在了那里,一定是看见了文思手里的东西,当初都知道我把这个弄丢了,还在皇宫里大肆搜索了一番,可是,我告诉他时,那时他却毫不在意,为何现在看见这个如此失态了?
我低下头,淡淡道:“是弄丢了,后来,我又把它找回来了。”
“那你是如何找到的,在哪找到的?”
我不能把真相告诉他,虽然我不知道他与灏彦为何水火不容,不过,我想他知道真相后,他们之间的矛盾会更深,所以……
“慕容大哥,现在我把它找回来了,以后我会好好收着,你就别问了,行吗?”
“你不想我知道,我不问便是。”
我默然不语,咬了咬下唇。
过了很久,才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像是从胸膛里传出来的,低沉而浑厚,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沉重:“芷嫣,我想和你好好谈谈,可以吗?”
我轻轻一笑,慢慢抬起脸来,想看着他,可是,眼前什么都看不见。
真的是,我又忘了,我瞎了。
“可以,当然可以。”
“那日我离开皇宫后,发生了什么事,你愿意告诉我吗?”
慕容文谦喃喃的说着,越说声音越低,好像是在催眠着我,又或者是在催眠着他自己,我只能感觉到他的手慢慢的将我拉到桌边,坐下,然后轻轻抚摸了一下我的发丝。
告诉他这些事,无疑是将我心里的伤再一次剥开。
我曾经想过,有一天,会把自己在北魏的经历的一切,那些委屈、痛苦、所有的不甘和屈辱,都告诉给一个人。
发泄也好,哭诉也罢,我要毫无保留的在他面前痛苦、怒骂,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曾经想伤害我的人,用最狠戾的表情叙述我曾经的愤怒。
这个人,最可能的是我的父皇,但是,现在,只能是他。
可是,真正的说了,却是用最平静的表情,最平淡的语调。
我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向他细诉了所有的事,在这个过程中,他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我知道他是一个最好的聆听者。
说完最后一句,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似乎周围都变成了一片汪洋。
“嘭——”的一声,凌冽的寒风将门吹得“哐啷”的响。
我突然哆嗦了一下,只能感觉到他的手慢慢的用力,扶上了我的肩膀,将我轻轻的拥在怀里:“芷嫣,一切都过去了。”
是啊,一切都过去了,我整个人也被掏空了。
现在连眼睛都瞎了,我已没有勇气再回西梁,我不愿身边的亲人看见我变成这样,他们都会心疼的,但是留在这里,我又会拖累他们。
不知道以后的路怎么走,如何走下去?
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下了他的拥抱,这个曾经给了我最温柔的支持,最大的安心的男人,想要推开他的手,终究没有推开他。
我沉吟了一下,低下了头,轻声道:“慕容大哥,现在我弄成这样,暂时不能回西梁,可能又要叨扰你一段时间,对不起!”
“芷嫣,你不用说,我懂,我会治好你的眼睛,你好好休息。”
听见一阵脚步声,我知道他转身离开了。
“慕容大哥,谢谢你!”
“我说过,你我之间不用说谢!”
慕容文谦这样一说,我心里更是愧疚,以前欠他的情没有还清,如今又来麻烦他,心里非常难过,其实我也不想打搅他,但是现在我瞎了,还能去哪?
一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在这期间,慕容文谦尽心尽力地医治我的眼睛,方法用了很多种,药也喝了不少,可是,我的眼前始终一片漆黑。
庆幸的是,我已经习惯摸黑的生活,很多事情都无需靠别人了,甚至可以独自杵着拐杖到山谷散步,自己也能找到回来的路,如今才知道,我不是一个废人。
现在已经是初冬时节,天气越来越凉,每日都听见北风“呼呼”地刮着,却听不见树叶沙沙落下的声音,虽然看不见,也能想象得到树上光秃秃的,小草也鄢了,变成了黄色,连鸟儿的叫声也听不见了,到处一片荒凉的景象。
一阵寒风刺骨地吹了过来,像一个酷吏拿着鞭子将我的脸抽得生疼,不过,穿着文思为我添置的冬衣倒也不觉得寒冷,我转过了身子,朝屋子走了回去。
经过文思房间时,耳边传来一阵争吵的声音,难道她在和谁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