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德一走出寝宫,我的心也松了口气,卸下身上的衣衫和厚重的头饰,换上了一件淡紫色的宫装,感觉如释重负,人也轻松了许多。
“皇上驾到……”突然听见宫门外一声高呼。
转头一看,一个高大的身影已伫立在寝宫门口,元子攸褪去了一身龙袍,穿着一袭明黄色的锦服,发丝用上好的无暇玉冠束了起来,倨傲冷硬的脸更显出五官的精致,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少了点霸气的魅力,却感觉他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迷人的王者气息。
他看着我时,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然后径直地朝我走了过来。
我有点不知所措,只好仓促地低下了头,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应该上前跪拜他,慌忙地上前,俯身拜道:“参见皇帝陛下”!
“公主请起!”他伸手扶我起身,手却碰到我的指尖,骇得我将手缩了回来。
“公主,很怕朕吗?”
“不知陛下这话,是何意?”
也许是我刚才的一个动作令元子攸很不满意,他的脸忽地沉了下来,凛冽的眼神打量着我的脸。慢慢靠近了我,轻挑地笑道:“公主是处子之身,当然不明白朕的意图,朕久经卧榻之欢,待朕好好教导你吧?”
心里猛然一跳,差点惊呼出声,只感觉后背一阵发麻,渗出了一身冷汗,元子攸果然是个骄奢淫逸的君王。我初来北魏,还没和他举行大典,他竟然如此迫不及待的想……
我的心七上八下的,慌忙地往后退了好几步,他却一步一步地紧逼着我,逼得我退无可退,后背“砰”地一下撞在了梳妆台边,好一阵生疼!
我被他死死抵在了梳妆台上,眼看他的嘴快要贴近我的脸,急忙道:“陛下为何如此说话”?
“请公主伸出玉手,让朕好好瞧瞧?”他伸出手来。
我疑惑地看着他,真不知道他是何意?自己将手死死地缩在袖腕里,而他的手僵在了空中,最后尴尬地垂了下去。
“看来,你真的很怕朕!是吗?”
“陛下请自重!虽然我是来贵国和亲,但还未举行大典,我现在仍是西梁国公主,而不是陛下的妃子。”
话音一落,我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
元子攸凌厉的目光逼视着我,嘴角却抿起一条冰冷的直线:“没想到你如此能言善辩,巧舌如簧,真不愧是西梁的歆懿公主!”
他顿了顿,继续道:“不过,你既已大驾光临我北魏的土地,就得遵从朕意?”“朕要瞧!就得给朕瞧!”
“你最好给朕记得,朕是这天下的主宰,朕想要你怎么样,你就得遵从?!”
他的声音明显火了,眼里的怒火逼得我想转身逃走,但是,我能逃到哪去?
现在自己犹如一只笼中的鸟,被他困在了这囚笼里。
沉吟片刻,我看了他一眼,冷冷道:“陛下,中原帝国是一个礼仪之帮,北魏进驻中原近百年,想必陛下应该是讲礼节之人吧?不要因为一时糊涂毁了贵国的清誉?”
“大胆,你敢骂朕糊涂,你可知道辱骂朕,是何下场?!”
此时,元子攸铁青的脸带着狠戾,眼里的怒火越来越烫,我的出言不逊,令他浑身燃烧着无法遏制的怒火,快要引燃这周围的空气,也撕扯着我剧烈的心跳。
我默然无语,惊惶地看着他怒睁着眼,额角的青筋暴涨抖动了起来。
“你把朕看成什么人了?”
“难道你以为朕与好色之徒一般不堪吗?”
“朕想要看看你的手相,这亦不可?”
元子攸的声音越来越火,我几乎快要不敢与他对视了,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张合着嘴,道:“中原有句老话,男女授受不清,陛下要摸我的手是为何?”
突然一只大手伸过来,死死捏住我的下巴,元字攸咬着牙,一个字一句地念道:“国师曰:女子之手,或扶针线,或扶疆国,朕定要瞧公主之玉手。”
“看你是来扶朕的?!还是来毁朕的?!”
“若不能扶朕,朕岂能封你为妃?!”
哈!他这话不是正中我的下怀吗?不封我为妃,那我不是可以回西梁了?
我冷笑了一声,然后道:“既然如此,陛下在和亲前怎么不看看我的手?如果我真是扶陛下之人倒也甚好,不幸我是毁陛下之人,陛下岂不是自毁江山?”
“啪——”的一声!
一个巴掌打在我白皙的左脸上,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都跌倒在地上。
好痛!好痛啊!原来被人扇耳光竟然这么痛!
自打我出娘胎起,从来没人这样打过我,这不仅仅是痛,还是对我的一种侮辱,而这样的侮辱居然是他带给我的,一时间自己感觉难以接受。
我委屈地捂着自己的左脸,睁大眼睛惊悸地望着元子攸……
“公主!”芯儿大叫一声,惊慌地跪在地上,哀恳道:“陛下,公主车距劳累,恐怕太累了,才胡言乱语,望陛下宽恕公主冒犯之言?”
芯儿跪在他面前,不停地向他磕头……
他顺势抓起了芯儿的手:“西梁国真是美女如云啊,小小一个侍婢也长的这么水灵,朕与你家公主说话,你个小丫头插什么嘴?”
“莫非你也想,等着朕来宠幸吗?”
话音一落,芯儿全身颤颤发抖,怯懦道:“奴婢不敢,奴婢知错,望皇上恕罪?”
“都给朕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