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理论是忘记一段感情最快速的办法是开展一段新的感情。幽兰若打心底承认,她想过和陆玉开展一段新恋情。不过想法尚在酝酿中,还未作出决定,更未拟出具体的条条款款。但她万万没想到此时此刻竟与他遇到。
“呵呵,真巧啊!”幽兰若听到自己艰难的开口寒暄:“陆公子的腿伤已经好了吗?康复得真快啊。真是可喜可贺。”
话落,一个笑意愈加深长,一个神情愈加凝重。
“小姐,莫大少的帖子在续香阁门口已经砸了三日了。您还不出手吗?”瑕非苦着脸道。
三日前,修禹苦大仇深的踏进朝凤楼,把她拖走,在幽相府后门蹲了一夜,教育她如何成为小姐的贴身侍婢。她们从日暮等到日出,小姐连个影子都没有,直到日中,修尧出现叫醒在墙角相依而眠的两人,将她们解救到续香阁。
幽兰若苦笑,她出手?杀人灭口吗?一个是尊贵的左相府公子,一个是神秘的白衣大侠,她还没那个能力动得他们。
“难道小姐就任给他们如此吗?有句话是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啊!”瑕非气怒,那个莫大少的拜帖一个时辰一送,白天也就算了,晚上也不停,搅得她们觉都睡不好。
“我试过了,终极的杀人灭口行不通。”幽兰若无奈,她也觉得窝囊,但在未有好的对策之前只能拖延时间。莫让此举倒不是全无善意,但多少算计她还没估出大概。
“什么时候试的?”瑕非讶异,她这三天一直跟在小姐身边,莫非是她在幽相府后门口的时候小姐已经出手过了?小姐真乃先下手为强者的楷模!
幽兰若微微思索,毫不避讳道:“在深谷中的时候,我见陆玉长得好看,想将他杀了做成标本收藏,未果。”
“……”瑕非无语,小姐的深明远见远非她所能想象。
“哎,伸头也一刀,缩头也一刀,就去会会那位莫大少吧。”幽兰若起身,抚平裙角的褶皱,吩咐道:“下一封拜帖送上时,告诉来人,幽月在清凉亭恭候莫大少大驾。”
清凉亭,城外十里湖边的一个小亭子,此地无风月故事传说也无惊世背景来历,选择这么一个地方,不辞路遥,完全是因为幽兰若想通过它的名字营造一个清凉的环境,一个和平的气氛,来进行一场可能惊世的谈判。
“幽小姐今日气色颇佳。”莫让一贯的调笑,仿佛他不曾撞破她最深的秘密。
幽兰若踏着姗姗的步调,走向凉亭,一贯对着莫让的慵懒迷蒙:“不及大少满面春风!”
莫让指了指亭内的美人靠,道一声“请”,早在三个时辰前,他已到达此处,彼时不但没有幽兰若的身影,亭子内外的尘土都未曾清扫。而后他就成兼职督促下人打扫凉亭了的监工了。
慵懒的靠在美人靠上,幽兰若不急于开口。此刻她闹清了一个问题,虽然莫让获悉了她的秘密,但想以之换取利益的人可是莫让,换言之,是莫让求她来的。娄小公子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若能找到,就能制胜。那么此时,她的弱点曝露,既然注定输,那输的姿态由她选择。
“幽小姐的气度,今日又另在下重新认识了一番!”莫让打着扇子,任亭外风光流过。
幽兰若眄了他一眼,突然生出些同情,“大少与我也算熟人了,来去的打着哑谜又何必。大少若有所求,只要不太过分,我总会计量着答应的。”
“啊哈!”莫让一笑,收起折扇,敲打着木栏,眉梢微挑:“幽小姐,私设书院可不是小事啊。一旦败露,可是杀头的大罪。”
“哼!”若不然,她此时又怎会与他在此周旋,幽兰若心底冷笑:“那又如何?”
她见那些街头流浪的儿童可怜,收留教养,在这封建的王朝竟不能光明正大,真是讽刺。她不过残留心底的一丝善良,也不能被容下吗?
“清凉亭内当清凉,幽小姐还请淡定!”莫让诚意奉劝。
幽兰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莫让确然不是她的仇人,迁怒也无用,“说吧,你的条件。”
“幽小姐爽快!”折扇击在木栏上,振起几缕未曾扫尽的尘土,莫让赞赏的看着面前的女子。
“要我闭口,唯有一法。对幽小姐而言,不过举手之劳。而且,只要幽小姐采纳,不但我可以为你保密,玉也不会多言,甚至今后,幽小姐都可高枕无忧。”莫让收起笑意,正色道。
幽兰若垂眸,想起那日陆玉的凝重,显然他没有莫让这么好打发。往往是不言不语中的不声不响最致命,加之她对陆玉掌握得实在太少,“大少说来听听。”
“与玉春宵一度。”
“哗”一下,幽兰若惊得从美人靠上一跃而起,她不敢置信的盯着莫让,但那严肃的面上她找不出一丝一毫的玩笑之色。甚至,她从未看见莫大少像此刻这样严肃的表情。
“幽小姐心忧朝凤楼,不惜以集先庄为饵。此时,我可以应诺你,不但朝凤楼,集先庄,文夏书院,我都可以尽我所能相护到底。”被逼无奈的应承,总比不上正式的承诺。
“只为我陪陆玉睡一晚吗?”
幽兰若闭眼,这般行事,委实卑下无耻!她从未想过莫让竟是这样的人。她担忧交易后她出手为难莫让会不会太不厚道,但他的条件开出,她才知晓,她应该担忧的是该怎么出手为难,才能泄尽今日被胁迫的恨意。
清凉亭外一丝风起,粼粼水波自远而近,撞击在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