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谷中一处山洞里,陆玉:“……翻一面再考。”
幽兰若苦着脸,心底万分哀怨。如果陆玉有足以震慑皇城军的身份,那些皇城军假扮的刺客就不敢跟他交手,他早点亮出来,他们就不会被逼到悬崖上吊在凸石上,然后缠住她的马鞭不堪重负,刺啦一声断裂,为抓住她,他抽出宝剑与她一同落下,宝剑带出的碎石滚下,呼啦啦全招呼在他们身上。现下被困深谷。
如今这个世界,见利忘义的多,舍身正义的少,她见陆玉如此义气,格外感动。当下觉得需要向他有所表示,但有些话题太过敏感,她言辞间需谨慎斟酌一番。不至伤了颜面,打击到一个男人的尊严。
她先将莫让夸赞了一番,从长相,到人品,到家世。看到陆玉越来越黑的脸,立即又夸赞陆玉,从长相,到人品,家世略过,而后表示她与莫让虽同住京城,但往来甚少,傍上莫让全然是为利益着想,不带一丝情意。她是女子,也知君子不夺人所好。之前是不晓得他二人关系,现下晓得了,陆玉又对她有救命之恩,她更是毅然决然不会插足做第三者的。
最后,她表明她胸襟博大,十分理解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纵然困难重重,也放不下弃不得。莫让与她相识多年,陆玉又如此义气,他二人若是遇到困难,吩咐一句,她定义不容辞从精神到财力全力支援。
而后陆玉就一直摆了一张臭脸。身上冒出的寒气一直没间断过。
幽兰若仔细检查手中的烤兔,火候差了些,她加了一块干柴,火星翻飞间,她突然想到,观陆玉的态度,莫不是莫让单恋?但陆玉对莫让也是在乎的,难道是太过在乎以致不欲让人非议?她希望是后者居多。否则,莫让就悲哀了。不顾世俗的眼光,牺牲如此之大,却得不到爱人的情意。
“他们是刺杀你的,你最近得罪了什么人吗?”沉默良久,陆玉冷着脸问道。
“我一向很识时务,从不会做得罪高官的事儿,我想不出他们为什么要刺杀我。”幽兰若摇头,想了想,前几天得罪了四皇子,但她知道轻重,不至让四皇子动用皇城军来报复。况且,四皇子就算脑子不够用,也不会傻到去调动皇城军行刺杀之事。梁御史更是不作考虑。除了……幽兰若心底突然升起一抹凝重。
权衡了一番,她还是问了出来:“陆公子可知安王府能否调动皇城军?”安王府在东洛国地位太过特殊,能调动皇帝的亲卫也不奇怪。
陆玉一惊,显然没料到她有此一问,皱眉问道:“你有得罪安王府?”
“也不算得罪,生意上的竞争,让他们亏了点银子,不想气量如此狭小。权贵果然不是能随便得罪的!”幽兰若随口敷衍,将烤好的野兔递给陆玉。
安王府的小世子与她自幼定亲,半年前突然上门退亲,之后音讯全无,安王府与幽相府一致对此缄口,态度不明。他们是圣旨赐婚,想悔婚,哪里是这么容易,但一方死于非命就不同了。如同前世。幽兰若闭了闭眼,但愿不是她的未婚夫想置她于死地,否则,真的很打击人。
“不会是安王府!”陆玉接过烤兔架子,眸光沉了沉,语气是斩钉截铁。
幽兰若讶异:“你如此肯定?”
陆玉点头:“安王府确能调动皇城军,且无需圣旨虎符,但安王府内蓄养着王府亲卫,想杀什么人,直接下令即可,何必大张旗鼓借用皇城军?”
“你对安王府很了解?”
“幽小姐,我现在受了伤,是为了救你才受伤的。”
幽兰若点点头,又递给陆玉一个兔腿。
看着两只前腿,陆玉沉默了。
想到陆玉与莫让的关系,幽兰若又释然了。莫相府与安王府称兄道弟,同进同退,莫让了解安王府,陆玉能不了解吗?
“那依你之见,我无意得罪了谁,惹下杀身之祸?”幽兰若不认为自己会如此大意,但陆玉显然比她了解皇城中的事,有线索也犹未可知。关系到身家性命,她不得不多问一句。
“陛下口谕,安王府令箭,莫相手谕,芳公主,都能调动皇城军,还有……太子。”陆玉顿了一下,这些人都是陛下亲信。
幽兰若颇为意外,芳公主在东洛国的特权更甚安王爷,得陛下倚重不足为奇,但太子懦弱,废太子的传闻多次在大街小巷流传,竟得此殊遇,看来坊间传闻多虚,信不得。部分计划需要做些改变了。默了片刻,幽兰若肯定道:“陛下,安王,莫相,芳公主,太子,我都不认识。”
陆玉也疑惑,这些人都没有理由为难幽兰若。那么皇城军究竟为何而来?